我!想清场!
月朗星稀,暗香浮动。玉波池畔人影瞳瞳,我无视这一群陆陆续续来到围观的家属,执笔站在一口箱子上凭空绘符。符笔在空气中走过一道道金色的轨迹构成一个个金色的符文,织成符阵。
“最后一步,你们商量好了吗?”眼见阵将成,我停驻符笔,控制住最后一个符文藏在笔尖隐而不发,抬眼看着面前的沐灵山与天罗子问到。
天罗子与沐灵山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说到:“他是小弟!”
“……”自从跟这两解说他们原是一对双生子,但因在母体时受外界辐射影响而双生内嵌成一人模样后,这俩的默契就有些好过头了。可我现在不需要你们的默契:“要不,你们出去打一架再决定?”不就定个齿续,你们有必要纠结这么久吗!
“不,不用了。”天罗子晃了晃说到:“我为兄长,就这样。”
“天罗子……”
“沐灵山,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森狱十九子是天罗子应担起的因果,就如佛乡是沐灵山的责任一般,他人不可代。”也不需代,此生天罗子能得一个真正同生与共的兄弟,大幸矣:“相信我吧!”
沐灵山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影子,最终无奈一叹:“好吧。兄长,请一定记得,无论如何,在这世上你还有一个兄弟。”只要你需要,我一定在。
“嗯,小弟。”吾弟沐灵山,吾不会忘记的:“小莫,我们决定好了。”所以打架什么的就算了吧。
“嗯,那就准备开始吧。”天罗子与沐灵山准备好迎接你们的新生了吗?“说太岁,菩萨,接下来便拜托了。”抽骨与肉白骨,拜托了。
“分所当为耶。”净琉璃菩萨温和地应道。
“嗯。”与菩萨的温和相反,说太岁表面几可用冷漠来形容了,但他若真的冷漠,那只握住阎王鞭的手就不会如此用力了。
我抬眼看了看那群自觉退到池塘对岸的围观群众,最终决定什么都不说,意琦行、素还真、师尊、倦收天、傲笑红尘,这些都是值得信任之人,想看就看吧,若能从此次手术中看出些什么,就算他们的福缘了。
“天罗子,沐灵山,名是这世间最短最玄妙的咒。记住自己的名,别忘了。”无名者无根,便如那无源之水,立见其涸矣。
“嗯。”“我知道了。”异口同声,也许是因为同源,双生默契在他们身上表露无遗。
该说清楚的都交代清楚了,我抬头看着月亮一步步爬至中天:“时辰到了,起阵!”随着一声阵起,最后一个符文应声从笔尖吐出,金色的符文链成巨阵,如碗倒扣,将此次手术所有参与者护入其中。
至此,手术所有事预准备结束,但在正式手术前,请容我渡个劫:“哈~!补天诀。”沉声低喝,箱中补天石应诀而动,五色霞光透箱而出,随即一个宛如莫比斯环的衔尾蛇图腾在我脚下展开。
补天诀,补天阙,既言补天,天道应问:汝凭何补天?天问无言,亦不需作答,从来雷劫底下见真章。
言而简之,欲行补天,先过雷劫,天道需确认使用者是否够资格使用,能过便随你补,若不够下辈子请早。
只是上一个用补天诀那位叫娲皇,补了天阙那个大窟窿,据我查证那次天问降下的是天劫,具体有多可怕我无法知晓,只从娲皇现今已死这点能可窥见一二。万幸的是雷劫等级是根据你预行之事动态浮动的,此次我不补天,只用来补个灵魂,是绝计遇不上天劫那种东西的,顶多天雷轰顶。
看着天上聚起的雷云,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默默计算待会的雷霆数量:一道、两道、三道……嗯,才三道?想想过去铸造渡过的物劫,雷霆哪次有下过九次的。天道,你是不是被绑架了?是就眨眨眼暗示一下,我一定不去救你哒。
咳!以上纯属玩笑,请不要让天道知晓。
眼睛天雷将落,为防止众人关心则乱,我抓紧时机出声安抚道:“别担心,这边是天雷专门科,待原地看好了。”实话,铸术入门第一课,物劫的一千零一种应对方法。
话音普落,积累了足够能量的天雷瞬间霹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符阵诸人尽皆站在阵内,看阵外奔雷走电,符阵承担了一切。
三道雷劫,三息时间,劫过,前方已是坦途一片,从此往后,沐灵山与天罗子,你们与阎王前尘了断,除却一个共同的起点和黑后,再无交集。
至于黑后方面,我并不怎么担心她会对天罗子与沐灵山做什么,身为母亲,总是会为子女多加考虑的,想想黑后上位后,森狱对苦境明显缓下来的攻势,便可知一二。而当黑后知道自己原来是有两个儿子,阎王原是有二十个儿子后,我想她定知晓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哪怕她想不到,也会有想到的人来到她身边,帮她走出分裂森狱至权的那一步,待森狱王权与神权分道扬镳,就是森狱彻底内乱之刻。届时哪怕阎王出关,也改不了涛涛大势,森狱要继续对苦境进行征伐,定先平乱,无论这乱由谁胜,于苦境皆有利无害。所以今次这场手术,只许成不许败。
身随意动,无名出鞘,我反手握剑,由上至下一剑击碎足下箱笼:喂,补天石,起来开工了。
我的动作如同一个讯号,说太岁立时祭起阎王鞭打向沐灵山,在偃甲镜的透视辅助下一鞭便从沐灵山体内抽出被内噬的那副人骨,独留此躯体原有人骨在沐灵山体内。随后菩萨手执一只白梅花,以骨为基以花覆之,眨眼竟是白骨生肉,一具本应存在却无缘现世的身躯今日终现尘寰。
而在另一边,补天石现世的那一刻,我起手施展牵引命魂之术,同时暗行易骨剔取两人身上之“阎王”血肉,将困扰我多时的“(……)阎王”从他们名中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