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要说的重点说完,再送走大夫们,我总算能稍稍松一口气了。
也不知师尊用了什么方法将傲笑红尘与倦收天打发走了,现下房内只我们师徒两人。
难得!自从师尊这次入世以来,师尊身旁不是有橘猫,就是有橘猫,再来还是橘猫,我好久没能和师尊单独说说话了。
“师尊。”我向床榻里侧挪了挪,给师尊空出一大片余地让他坐。
“烧退了?”这小动作,真真和小时候一般,生病了就喜欢往人身上粘。原无乡自听到小徒弟病情后愁眉紧锁的内心终见了些阳光。他依着小徒弟的愿意,在床沿挑了个离人近近的地方坐下,让我能伸手就可以拉住他的袖摆。
“嗯,已经退了。非非想大人和素还真帮我做了退烧处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素还真的待办事项清单从没短过;非非想毕竟是森狱之人,不好插手太多,步香尘……算了,以这位夫人的性格,我实不想看红尘剑拆幽梦楼或翠环山这种戏码在未来上演,研究什么的,还是我空出手了自己来吧。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嗯……”我闭目感受了一会自己的状态后答道:“除了还有些疲倦,头晕,胸闷之外,已经无大碍了。”
“如此就好。”师尊暗自松了一口气点了头:“你准备何时开始治疗?”
“等天时至。”反正怎样都不能是现在。我现在只有病理假设,离出治疗方案最少还有十个苦境那么远的距离要走。说句“天时”,拖拖时间。毕竟苦境的天时,大多唯心得很,最终解释权又在天道,师尊总不能去找天道对质,届时自是我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唉~,我真是机智!
才怪!可以的话,我半点都不想对师尊说谎。可如今这世道,我怎能让师尊与大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为我的事情忧心?
天时,第一次见这孩子在治疗上讲天时,看样子这次的麻烦着实不小,基因崩溃……找时间还是再关注一下寻踪的医学研究进展罢:“你有多大把握?”
半分没有!但我要这么说,下一刻我就会被赶去求医,玄解之事便又要遥遥无期了。而且其他人我也不放心,想想论剑海之前对师尊做的手脚吧,若不是素还真说论剑海现在已改邪归正,回头我一定要它好看:“九成吧。”十成少了一成,一成没有。
“好吧。所有需要,一定要说,别一个人硬抗,这个难关我们所有人都会帮你一起度过。”
师尊……“是,寻踪记下了。”果然,我不喜欢对师尊隐瞒,感觉太糟糕了。
“饿了吗?”
“有点。”乖巧点头等投喂,我就是这样不要脸的萌给师尊看。而师尊也吃我这套,每次卖萌,他都会买账。
“给你准备了桂花糕,吃点再睡一会罢。”说着,师尊抬起手臂化出一张小桌,其上一碟桂花糕与一小壶温白开在我面前摆开。
“嗯,多谢师尊。”我开心地拿起筷子,下意识地看了窗外一眼。日头偏西,但离晚餐还有些远:“这点了,师尊一起用一点,好吗?”
“嗯……也好。”吾也很久没与寻踪一同用饭了,机会难得,陪伊吃一点罢。
得到师尊的肯定回复,我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手稳眼快地执竹筷夹起一块桂花糕喂到师尊嘴边。第一块,师尊先吃。待师尊用下,再喂一小杯白水让师尊压压甜腻。第二块我的,一口下去少半边,再闭上嘴慢慢嚼碎吞下。
师尊看着表示,每次看徒弟吃东西,都让他怀疑自家养的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兔,可爱,能吃,吃得快!
而傲笑红尘则表示,可爱,能吃,吃得快,爱撒娇,爱咬人,牙口好,啮齿类的共性大抵如此,此时被他萌着就可以了,品种不重要,总归是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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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夜深人静,正适合狼狈为奸,商量坏事。
本该熟睡的人睁开眼从床上爬起,草草穿了件外衣,我便翻窗出门而去。
月色下,碧波池莲影浮动,暗香渺渺,一艘乌篷小舟破开水面迤迤驶来。不待船坞靠岸,我已轻点足尖,跃入船中。
“你来了。”
船中之人竟是素还真,船中之人也只能是素还真。
“嗯。”
四个字,两句话,我便不再说话。这里离岸边太近,说话的声音还会被岸上的人听到。素还真也是如此。干坏事嘛,自是不能大咧咧的昭告天下,要暗搓搓的来,方能显出坏事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