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晚晚自然知道,那个杀了秋娘的客人,其实是一个女人。
只是身在红袖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一直装作不知道,衙差来问了,不过也是说些跟老鸨一样的话。
什么身材矮小,面色黧黑,生得不大精神,兴许是个盗墓贼云云。
只有眼前这个姑娘,也看出了最关键之处。
“姑娘,可是衙差?与这秋娘或是相识?”
柳晚晚笑得清浅,话语间的那一分劝告,是让南锦不要干涉此事的意思。
南锦侧坐在床沿儿边。
孟天枢还在痛苦梦呓,她神色平缓,眸光冷冽。
对上柳晚晚探寻的目光,南锦答得坦然:
“我不是衙差,也不与她从未相识,只是若不捉住真凶,下一个被送去义庄的人,恐怕就是我了——我为自保,无可否非?”
柳晚晚略有惊讶之色:
“你……是南锦?”
南锦眉心一蹙:
“你还知道什么?”
柳晚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睫毛一颤,勾起淡笑以此掩藏。
“该说的我会说,不想说的,南大小姐也莫要追问了。”
重新抬起头,柳晚晚抬起自己的手腕,点了点自己皓白的皮肤,淡言道:
“只有一个线索——凶手手腕上有一处细小镯痕,我想她应该常年戴着,不是寻常的青玉玉镯,看痕迹很像一只璃兽双吻的虾须镯。”
“……”
南锦沉默着不说话,可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
柳晚晚见她眸色,略笑笑,不再多言,只道一声:
“我去拿汤婆子。”
言罢,旋身离开了房间。
*
孟天枢沉睡了一夜,黎明微曦时,终于转醒过来。
浑身酸软之下,原以为会一身冷汗沾粘,却不想已换上了干净亵衣。
身上被褥温暖,额上不见汗渍,周身惬怀适宜,是被人精心照顾了一晚上的。
手肘支撑着床板,他支起上半身,目光在房间中逡巡——
下意识要找南锦,昨日深渊挣扎,他听见她的声音了!
“世子爷,您醒啦?”
柳晚晚绕着屏风步入,纤腰款摆,媚笑风尘。
“……你?”
孟天枢一愣,完全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何一个窑姐会在自己的房间之中!
难道,他还在红袖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