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余光处,看到了阿布紧握的拳头。
这一路上,她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阿布心不在焉?除了护着自己,就是对汪解语的大鞍车虎视眈眈呢?
若非碍着对她许下的承诺,阿布恐怕早就赤手空拳跟秦城打起来了。
孟天枢有此一引,她跟着心照不宣。
这样也好——
“阿布,你随我去看看汪姑娘,这里到底都是男子,照料不方便的,如果有什么差遣,你替我去办。”
阿布不动声色,静默不言。
南锦轻叹一声:
“烧点热水,拿点米粥,又不是叫你伺候她,这么老大不愿意?”
“好。”
阿布闷声应了。
南锦恩了一声,提步走出屋子。
柳清觞正搀扶孟天枢回屋,见南锦出来,甚是无奈道:
“南大小姐住不惯也是平常事,只是既然跟来了,苦水自个儿忍着,别一惊一乍的。大晚上你不睡,这还有病人要睡呢,你折腾病人,病人折腾大夫,你于心何忍?”
南锦心里歉疚,口舌却不饶人:
“哦,抱歉,我从来只知柳少爷眠花宿柳,酬酢珍馐,还是头一次听说,您还是一个大夫呀?”
“……咳,略知一二。”
“如此,就请您多多费心了。”
南锦压手福身,笑意温凉。
这种古怪的态度,令柳清觞莫名其妙,但念及她本来就不好相处,还有红袖楼给到的震撼过往,柳清觞只好咽下去了。
孟天枢早猜到南锦意图,也知自己在场,阿布未必会行动。
所以歪七扭八,虚弱非常的靠在柳清觞肩头,果真一介羸弱病娇的模样儿。
“南大小姐见谅,秦城回来之前,大鞍车里的姑娘,还要烦请你代为照料了。”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了。”
“多谢。”
孟天枢淡扫了一眼阿布,为了彻底打消他的疑心,留下了魏八斤。
“八斤,你留下一起看顾,不用跟着我。”
“少爷……”
孟天枢不再理他,扭头和柳清觞回屋,吱呀一声,关上了房门。
……
南锦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星辰灰淡,月轮黯淡,黎明很快便要纷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