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炷香时间,箬丹就精疲力竭了。
她浑身汗涔涔的,额头不住挂下汗,湿漉着睫毛,浸透了素白衣襟。
每一关都有真假赝品让她掌鉴真伪,有古董字画,也有金银玉瓷。
之前一些尚且简单一些,赝品都是粗制滥造的地摊货,一眼即能分辨。
可渐渐的,鉴赏真伪越来越难,甚至最后一组琉璃盏,她完全不知所措,几乎是连蒙带猜选了一组——
“这、这个!”
心一横,牙一咬,箬丹指着右边的琉璃盏,唇色青白。
刑具在摇曳的烛火下,呈现出一种青红色的诡异妖光,不等刺入皮肉,已叫人不寒而栗!
南锦架着腿儿,懒坐在一方楠木圈椅上,她甚至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眼皮微掀,她看了一眼右边的琉璃盏,嘴角弧度深深:
“确定?”
“……等、等!”
箬丹一直死死盯着南锦,她觉得这抹笑,太过诡异了!幸灾乐祸,还有几分庆幸!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南锦不急着催她,只是在一点点摧毁她的心理防线。
搁下茶盏,她双手交叠,笑容盈盈:
“这琉璃盏得来时,也有一段故事呢~当时众人得知我建了一处飒风,重金搜罗合适的摆件器具,便有许多毛遂自荐的上门,也包括这两个琉璃盏——说来也巧,这真假琉璃盏的主人,竟是同一天上门的,彼此大眼瞪小眼,还为此大打出手了,非说自己是真的。”
顿了顿,南锦眼波轻转儿:
“南朝雪琉璃,龙琴公主的珍爱之物,有传言说,龙琴公主一生未嫁,死后附灵其中,这雪琉璃就成了血琉璃,后人得了这块琉璃,制成了一尊酒盏,欲饮公主处子之血魂,盼着采精补阳。虽是荒诞之说,倒也成为如何验证这酒盏的唯一关窍。”
这个传说,箬丹自然知晓,可验证之法太过荒唐。
竟要处子取满心头血浇满酒盏,若色变,则真,若不变,则赝。
“心头取血,我性命难保,这盏就真是假,我也看不到了。”
“这话不假,所以不伤人命,我只好两个都买了……现在好了,有了箬丹姑娘,困扰我多时的心结总算能解了。”
南锦伸手,缓慢从刑具布囊中,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咣当一声,丢在了箬丹的面前。
箬丹拼命摇头,心弦越绷越紧,被南锦支配、耍弄的屈辱感,让她毫无安全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