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飒风,南锦身上汗津津的,小翠宝早已准备好了香瓜蜜汁,还有一把隔年的团扇。
她小着力气替南锦打风:
“小姐,天还不算太热,咱们就不吃冰镇的了吧?”
“恩,这小洋楼得抓紧了,飒风近着温泉池子,竹子也不遮热,夏日我可受不住。”
阿布一脸愧疚,垂手站在边上。
南锦淡看了他一眼,笑着道:
“放心,我已请了三叔来帮衬你了,你跟着他学就好了——等洋楼造好了,你便替我去管马场,修去陇西的路,这个你可愿意了?”
阿布霎时眸色一亮,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决定待在南锦身边,但陇西故土,他还是想回去一趟的。
“去吧,去广源客栈找三叔,挑人少的时候去,别惹眼了,免得南府闲言碎语,一干娘们给他气受。”
“恩。”
阿布有了方向,也知道南锦的舍不得的心,他一扫来时的愠色落寞。
脚步轻快,健步如飞离开了飒风。
……
他前脚刚走,荆禾后脚就来了,他行色匆匆,一脸为难之色。
南锦支颐,抓紧时间抿了一口蜜汁,生怕一会儿又没机会喝了。
“小姐!”
荆禾躬身垂立,规矩周到。
南锦说了一两次,荆禾还是坚持如此,她也就不强求了。
“怎么了?是淮上缫丝场出了问题?”
荆禾培养了这时日,已经能独挡一面了,南锦把最要紧、也最困难的淮上交给了他。
他这样肃容而来,惹得南锦也跟着心忧三分。
摇了摇头,荆禾稳了一口气,徐缓着声道:
“淮上不妨碍,一切顺利,只是南府又出事了。”
南锦眉心一拧,语带不悦:
“我已经不是南家人,爹爹也入土为安,他们死活与我何干?”
“我明白小姐的意思,可求我的人,是二小姐飘絮,您待她不似其它人,到底也有几分真心真意,她哭求而来,说四姨娘不行了,盼着您施以援手,救她一救!”
“……”
南锦难得沉默了下来。
爹爹,到底还是狠心,对四姨娘下了杀手的……
*
入夜,南锦换了一身衣服,乘着一顶二人抬的青布小轿,去往南府另外一处庄子。
得知四姨娘生病,药石无医之后,乔氏借传染之名,把四姨娘和飘絮都打发去了庄子里,只派遣了一个老婆子,和聋哑老奴照料。
衣食供应寒酸,等于是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意思了。
当年她独宠南稷山,撒泼发癔的仇,乔氏一直记在心中,如今有机会了,顺手就报了。
压轿,南锦头戴帷帽,手里提着药材,迈过后院门槛儿,往庄子里头进。
守门的婆子被荆禾打点过了,虽然不知来人是南锦,倒也殷勤嘱咐:
“您小心着点,听说这病会传染,别过给了您。”
“是这话儿,那你也守得远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