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飘絮定了心神,不再乱开小差,看向汪解忧的目光中,重归冷淡漠然。
远处的汪解忧,看似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实际余光,一直在往南飘絮这边瞄去。
他心中不解——
明明方才,已窥见女子眼底含羞的矜持,定是春心波动的。
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好像与那个管家说了几句话,神色变化,又变得疏离冷漠起来?
这个管家……到底什么来头?
这时,从人堆里挤来一个人,汪解忧认得他,是南浩亭的随从。
他手里攥着一包东西,附耳过来,低低汇报了些事儿,正是半个时辰之前,自己令他出门办的差事。
“好,我知道了——东西拿来给我。”
汪解忧眼底幽光浮沉,薄削的唇角,抿着一道不屑的讥笑。
原来是个冒牌货。
……
第二关是作画题跋,有资格入试的也只有寥寥三个人了。
第一关就落选的公子,神色怏怏,看向南飘絮的眼神中,好像已经错失了毕生挚爱,实在是难受非常呀。
作画不必写字,费事费力了许多。
伙计们在台上铺案立香,宣白的画卷缓缓铺成开来,各色颜料,也准备妥当。
一炷香时间,不画山水不临走兽,写意便好。
如此一来,这一点时间,也只有花花草草可以落笔了。
汪解忧提着宽袖,躬身执笔,却迟迟没有落下,他心思流转,决定另辟蹊径。
没有学着边上的上官公子和名家公子,画什么花鸟鱼虫,而是直接临起了人像,把远处的南飘絮,一点点描入画卷之中。
如此大胆,倒是叫许多人刮目相看的。
南锦心中哟了一声,心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若画得极,倾城无双,那多半是不像的;可若写实了,脸上寻常被忽略的小缺陷,就会被笔端无限放大,倒叫人看着心里不舒坦。
就看他最后,如何落笔,如何取舍了。
……
立在香炉中的檀香烧尽,时辰到了。
上官公子和名家公子纷纷落笔,拿出自己的私人印章,在画卷一角落款盖戳。
就算得不到南飘絮的青睐,送一份画卷给她,也算是有点交情,来日若有拜托之处,登门谒见,也好有一处开口谈资。
‘哎呀,某某年某某月,在某某地方,我还送了一卷画作给郡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