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是孟山策,南锦长抒了一口——是他呀。
一贯细皮嫩肉的,肩膀处传来的痛楚,迫着她连声喊疼:
“是我,疼死了,快放手。”
似娇似嗔,还有三分埋怨。
孟山策一愣,万万没想到假扮自己,打着摄政王府旗号招摇撞骗的人竟然是南锦?
听她呼疼,下意识松开了手中的劲儿,但展臂一拦,并不打算放她离开。
“锦儿,你……”
南锦左顾右盼,见巷子里没有别人了,这才压低了声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公子有话要问,不如换一处地方?”
孟山策欲言又止,疏星淡月的眉宇间,拧起一川身不由己的犹豫。
南锦柳眉一扬,不明白他在踯躅什么,笑着追添了一句:
“莫不是大公子出门匆忙,忘带银子了?那也无妨,我做东就是了~”
南锦好整以暇,理了理衣襟宽袖,拢好帷帽处的青纱,率先提步,往巷子口走去。
一边走一边回头道:
“煮茶烫酒,你我慢慢聊,你有疑惑未解,我还有一桩生意要与你谈呢。”
菱唇掀起半抹巧笑,在听见另一个声音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哦,是么?那倒是巧了,本王也有一桩生意,要和姑娘磋商详谈。”
阴诡深冷,漫不经心的语速中,蕴藏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这种声音南锦只听过一次,却牢牢记在了骨子里,来人是谁,她一清二楚。
‘姬应寒?!他竟然来了!亲自来了青州!’
浑身一颤,脚步一顿,南锦愣怔原地,死死盯住了声音传来的巷口。
不知何时,一辆雪青色呢料围挡的马车,恰当好处的挡在了巷子口。
整辆马车透着一股低调的华贵,它弃了象征皇族的赤金色,窗牖却依旧镶金嵌宝,被一帘玄色的绉纱遮挡,透出一个男人懒怠斜依的剪影来。
南锦立即回头——
只见孟山策垂手而立,缄默不言,低眉顺目之下,掩去了他内心挣扎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