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摇曳的光,在眼皮上跳跃,光晕斑驳,细密又温柔。
厢房里染着沉水香,不远处的柜几上,隐约飘来荷瓣素心春兰的香味。
轻纱幔帐之下,光影流离,暗香浮动。
“世子,她怎么还没有醒?”
怯生生的声音,隔着幔帐传来,呖呖莺声,约莫不过十七八。
南锦心道:呀,金屋藏娇?很是闲适呀?
大抵是伺候的丫头,南锦不动声色,装作还没醒来的样子。
一阵悉索声后,有人挑开帘子步入,一股淡淡的花香入鼻,小丫头凑近了些探看,甚至尝试探出手指,在南锦鼻下比划。
南锦屏息不动,等她远了后,才缓缓吐纳呼吸。
“不对呀,这药效早已过了,怎么还没气呐?莫不是哪里出错了,害死了别人家姑娘?”
哦,果然是假死药。
南锦眼皮微微一跳,起了惩治孟天枢的心,她“挺尸”着一动未动,想着吓他一吓。
看看这招铤而走险下,等真把媳妇送走了,他悔是不悔!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小丫头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位置给了孟天枢。
某人抖落着宽袖,好整以暇的挨着床沿坐下,修长骨手一探,以试鼻息。
“怎么样,世子,是不是没气哇!”
“探过脉了么?”
他的声音寡淡,不动声色,听不出悲喜来。
“那……到没有。”
小丫头悻然,回过神儿便急着去诊脉。
“算了,不必麻烦,既然救不回来了,索性丢去柴房吧~”
“啊?!”
南锦心里也啊了一声:王八蛋啊!!
小丫头当真了,一脸急切道:
“世子!不可不可,要是让外头仵作验了尸,咱们动得手脚,包太妃岂不是就知道了?您本意是要让柔则郡主喝的,让她假死离宫,再派人接应送她回青州,现在莫名其妙让这位姑娘喝下了,若非咱们有解药,可就弄假成真,救不回来了!”
孟天枢轻笑一声。
清脆一声脑瓜崩,小丫头娇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她哀怨委屈:“是小鹿说错了什么?”
孟天枢口吻宠溺,动作过分亲昵,亲昵到连小丫头都开始心生防备:
“你没错,说得对极了~”
“世、世子!”
……
南锦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