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晚晚还是一身百褶如意裙,春锦长衣,袖口处暗绣着淡色芍药,娇色浅嫩。
小砚台一直服侍这她,哪怕知道她是假冒的,曾经的身份或许多么不堪,不能有过怨言。
可她骨子里,是轻视柳晚晚的,伺候过伺候,却不会给她任何建议——
身为郡主的她,内廷给得都是最好的料子,款式最新的成衣。
可柳晚晚不会选,纵然选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尘味儿。
这一次去燕回山,她丝毫不明白何为燕回,也不会考虑,自己这一身游玩,会不会太过不方便。难道,还指望有人用轿子抬着,一路爬山去么?
燕回山,本就不是城郊,供人烧香拜佛的去处,人来人往,早砌了石梯,敛着裙裾倒还显得简单。
它俊险崎岖,泥泞难行,等爬上山顶,才有真正的风景。
小砚台知道,可就是不说,哪怕柳晚晚问了她一句——
‘砚台,你和琅嬛,以前可来过这里?’
“不曾。”
她矢口否认了。
……
柳晚晚在马车外站了半盏茶的时间,听见马车里悉索声,终于,帘子被人缓缓卷起,孟天枢率先从踩着下马凳,施施然从容步下。
他转过身,扶着南锦一并下车。
柳晚晚瞅了一眼南锦,烟罗绮绣裙,藕丝琵琶襟上衫,裴翠点缀云鬓,整个人远远站着,恰好融入了青天绿峦的山雾之中。
小砚台有点无语——一个两个都是大小姐,穿着这样,怎么爬山呀?
孟天枢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唤来两个护卫:
“打造一个简易的辇轿出来,我要上山踏青。”
“是……世子,还需要多少人手?卑职总要上报一下摄政王。”
“恩,越多越好,你赶紧去吧。”
“是!”
南锦不解:憋坏了才出去透透气,还找一堆人跟着,那不是有病了?
姬应寒显然也觉得孟天枢有病,一个扈从不给,还直接道:
“要去自己去,天黑前回来,莫要耽误了出发时辰。”
“那,轿夫呢?”
孟天枢有些为难,双手一摊,示意自己是个病人,非常之柔弱,只能在抬辇里,一动不动的欣赏山川秀色。
护卫一脸尴尬,犹豫后,还是一五一十转述了姬应寒的话:
“摄政王说了,世子体弱娇惯,轿夫毛手毛脚,怕摔了您,就让两个婢女一起抬,实在不行,琅嬛郡主……也可以帮帮忙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