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厅。
茶香温热,袅袅腾起,驱不散彼此之间的寒暄疏离。
孟天枢身着白衣,风光霁月,俊美如斯,与主位上呵呵赔笑的南稷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世侄儿——呀?”
“恩?”
孟天枢眼底,幽深暗挑,似笑非笑看向南稷山,示意自己并没有听清。
“哈哈,世子……世子!王爷、王妃可安好?”
坐下衣襟半盏茶时间,从来时的天气晴雨,问到车马轿辇,等苏真真坐下之后,南稷山似乎才有了勇气,关怀一下戍南王府的王爷、王妃。
至于今日正题,孟天枢不提,他是决计不会率先开口的。
孟天枢单手托着茶盏,似乎是身子羸弱,喘息之下,清脆作响,拿的并不稳当。
魏八斤眼头活络,立刻从他手中接过,摆到一边的梅花檀木茶几上。
“我家少爷身子未愈呢……”心疼口吻。
孟天枢清矍,衣衫蔽体,总是形销骨立的病弱样子。
他往椅背上懒怠一靠,掩唇咳嗽两声,向南稷山告罪道:
“南老爷抱歉,早两日犯了喘疾,还无甚力气……怕是要辜负南大小姐千金一掷的好茶叶了。”
说起茶叶的事,魏八斤有话说:
“这事儿了不得,我家少爷刚来青州城的时候,别院管家,连一包像样的茶叶都拿不出,细细一问,了不得,全叫南家大小姐买下煮茶叶蛋了!后来茶船在海上遭了难,青州城茶价暴涨,有头有脸的人,还得低头哈腰,问南府讨一口茶喝呢!”
“就你话多。”
孟天枢淡淡瞥了魏八斤一眼。
魏八斤装模作样,拍了怕自己的嘴巴,小声道:
“是小的多嘴,多嘴了——”
“哈哈。”南稷山尬笑一声,为南锦强行挽尊:“这事儿半真半假,锦儿是买了茶叶不假,不过说煮茶叶蛋,那是无稽之谈。许是锦儿看出今年海运并不太平,所以才提前低价买入,若是海船愆期,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好出手赚上一笔……可那茶船遇风浪,全军覆没,实在是大家都 没有料到的,哎。”
摇了摇头:“都是寻常来往的老朋友,我实不忍心,看他们血本无归呀。”
孟天枢轻笑一声:
“这么说来,大小姐仅承父志,还有不小的经商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