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两。”
一个笑盈盈的声音,从后排传来。
包括南锦在内,大家纷纷诧异回头,心想:哪个胡闹的外场,没入花笺没有座位,还敢叫价两千两,是不是疯了?
琴姨伸长脖子,扬声:
“哪位公子出价了,请往这里来。”
衣履摩挲声,汪解忧摇着手中折扇,踩着蟒白皮靴,闲庭信步走上前。
他拿眼睛,扫了帷幕中的解语花,嘴角抿着一抹鄙夷笑意,道:
“点天灯一说,我素有耳闻,贵公子为了博姑娘开心,仍由场中之人出价,无论多少,他都照单全收,彰显财力……今日确实开了眼了。”
琴姨听出了他话中讥讽,笑得勉强:
“公子也是为了捧场,不如我叫人搬一把凳子,你先坐下?”
“琴姨这话错了,我不为捧场——”
“那是?”
“今日我见了这天灯,但更想见一见天灯被点爆的样子。”
他刷得一声,收起了折扇,颇为潇洒的敲在掌心。
方宁是金陵新贵,众星拱月,可不代表他有钱,就算他有钱,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拿出来,一个从宫里出来当差的太监,有那么多钱,意味着什么?光是猜忌的唾沫星子,就足够淹死他了。汪解忧就是算准了这一点,认为自己势在必得。
一个娼女,再喜欢,也比不上未来的锦绣前程。
见众人沉默,汪解忧再一次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甚是随意:
“两千不够,那就三千两吧……宁爷,这一两银子,在下替你取回来?”
“五千两!”
方宁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反而是南锦,健步蹿上座位,伸出五指,像是巴掌一样几乎要甩在汪解忧脸上。
汪解忧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南锦,不知哪里来的愣头青,疯了不成?
南锦得意洋洋:“怎么样?怕了?宁爷也是你敢欺的,这一两银我取回来了,宁爷,您就瞧好吧,解语姑娘,万万不能落与这等人手中!解语姑娘之前说过,最讨厌的就是西戎人,你身上一股干草味,生得一副党家模样儿,绝非九州中原富贵人家。”
这一骂,把西戎人骂了个底儿掉。
所谓党家,便是不会扫雪烹茶的粗俗富贵家。
大家纷纷落下目光——鄙夷声声,对西戎人的排斥,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嫌弃。
汪解忧习惯了,他从南锦话中汲取的信息,与别人完全不同。
解语花厌恶西戎人,更加坐实了,她就是汪解语这个事实。
汪解忧鼻下冷哼,如此一来,解语花之争他势在必得!
一旦与妹妹打过照面,她攀附上了锦公子,一走了之,再寻不易,自己要如何向爹爹交差?
“五千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