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山策心思谨敏,并不觉得,是因为南锦转了性,突然喜欢吃这些了。
稍稍一思量,就能感受到她的亲近示好。
他并不反感这种方式,反而还有些欢喜,真心的欢喜。
顿了顿,他目光沉敛三分,亦如他的性子——要么不说,说了便是认真的话。
“我会娶你过门,锦绣富贵,珍馐百味,你只需做你自己就好。”
贫寒过往是他的,不需要她陪着一起体会,现在的他,是不会让妻子吃半分苦楚的。
南锦眸光微动,知道这一份誓言,价值千金。
愧然之余,心中十分清楚,情丝摇曳的当下才是套话的最好机会。
低垂下眼帘,南锦让自己看上去心事重重,叹惋一声:
“公子将来不要怪我就好,我败家又纨绔,琴棋书画更是不擅长,最要命的——好像运气也不大好,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事,莫名其妙的人命与我牵连。有时候半夜惊悸,梦魇缠身,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命不久矣,会死于非命。”
“……”
孟山策眸光深邃,沉默着没有说话。
南锦双手交叠在一块,指骨泛着青白,显然这一份焦躁,她并非全然演的。
习惯自己去掌握自己的命运,上辈子如此,这辈子还是逃不过。
孟山策的目光落在她紧张的手指上,犹豫片刻后,伸手握了上去。
南锦下意识要躲,然后逼着自己生生忍下了,她粉颈低垂,头低了下来。
孟山策掌心温暖,如他一直给人的和煦感觉,包容着的南锦的冷,他握紧道:
“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字字入耳,掷地有声的落进了南锦心中。
南锦抬头,对上了他温润如玉的眸光,深埋其中的深邃——
此刻,也向她袒露着诚意。
*
安静吃完午饭,南锦觉得,孟山策待她的态度更加不同了。
小翠宝在外头听见搁碗的声音,笑着挑开帘子步入,开口道:
“小姐,你去藏书楼吧,这里有我收拾呢~”
孟山策接话问道:
“藏书楼?”
“恩,我想念我娘亲了,想去翻阅一些她在时的府中小记,说不定还有我爹悼念亡妻的墨宝大作呢~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小翠宝摸了摸鼻子:
“小姐,你别多想了……三叔说了,老爷总在夫人忌日喝多,改天过去看,除了满张纸上夫人的名字,就只有想你、念你、亲亲你这三句话了。”
爹爹的土味情话,总是这么直接。
南锦忍了笑,总要替爹爹辩解一句:
“不好么?再土再酸,我爹也没有续娶——十年生死两茫茫的那一位,没几年就另娶新弦了!”
“是是是,小姐说的是。”
翠宝偷着乐,睇着笑颜看向孟山策:
“大公子要一起去么?我去拿您的氅衣?”
“好。”
孟山策应下了。
南锦偏首看了他一眼,见他对视过来,又匆匆别过了。
小翠宝恩了声:小姐和大公子的氅衣、披风都还在厢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