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脂粉铺,以琨锦命名,在箬丹的提前安排下,紧锣密鼓的开张营业。
南锦只在开张那日去过一次,装模作样的喝了杯茶就走了,对于如何经营,如何盈利,半点不上心。
倒是汇通钱庄,她有事没事,总是过去一趟。
嘴上不说,钱庄掌柜却是心知肚明,每次一来,总是殷勤小心的接待,最后致歉一句:
“对不住了,南小姐,京城那边,真没有汇过来的款子呢!”
……
是日,风和日丽,气朗风清。
南锦在小洋楼待不住,约了飘絮去梨园看戏,看了一半嫌吵,荡荡悠悠又去了汇通钱庄。
王掌柜不用亲眼见她,只看那出行的派头和架势,就知道是谁来了!
搁下手里活计儿,他抖落着宽袖,勉强扯出笑脸,迈着高高的门槛儿,迎了出去。
轿夫压轿,南锦从精致的香轿中钻了出来——
她抬头,看了看钱庄外高高的蟠龙木柱,思绪沉沉。
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么?
“南小姐!快里边请!”
“王掌柜,我前几日在你地方喝得茶叶,市面上似乎买不到?”
“哈哈,那是老友从闽境带来的,市面上不说没有,但一定没有这么好的……您里面请坐,我这就为你泡茶去!”
“有劳啦。”
有了借口由头,南锦敛着裙裾,踱着缓步走进钱庄。
王掌柜肃手引客,等南锦背影消失的差不多了,才卷着袖子擦汗,嘀咕道:
“你还能看上我的茶叶呀?哎。”
无奈归无奈,这一尊活菩萨,自己还是要伺候的。
……
“哎呀,王掌柜的,你这里有灰呀?”
“哦哦,我来擦,我来擦!”
“王掌柜的,你博古架上的瓷釉像是赝品?”
“不会不会,咱们汇通钱庄汇通南北,诚心经商,哪怕东西差一点,也也绝不会摆赝品的。”
“哦……你看,墙上这一副山水题跋,好像也——”
“南大小姐……”
王掌柜真是投降了。
他一边擦汗,一边哭着脸求饶道:
“真的没有消息,但凡有消息,我一准早就通知您!还有,您到底等谁的款子?您不说,我也不好主动去打听哇~兴许是哪里弄错了?”
王掌柜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兴趣是哪里弄错了,言下之意:兴许人家压根没想给你银子啦!
南锦颦眉微微一蹙,倒不是介意王掌柜话中深意,只是更加忧心孟天枢的处境。
真的……一点消息传不出来么?
王掌柜仔细端详着南锦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她生气。
她可是钱庄的大客户,存着一大笔银子吃利息,外来生意也经常从钱庄过手,千万不能得罪这样的客人。
见她眉心一拧,心下便慌了:
“不如,不如我亲自去一趟京城总铺?!您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妥!”
南锦淡着目光,不紧不慢的扫了他一眼:
“此去京城,多久时日?”
“骑马七八日总也到了,坐马车、坐船北上,少说也要半个月。”
“你一人去?”
“咳、咳,我好歹也是一庄掌柜,除了挑夫之外,总也有要带一二小仆伺候啦!”
王掌柜面露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