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懒得理他。
当夜,她换了左手,写了一封似是而非的信笺,用金粉银边的笺纸,浮夸的不行。
差遣小二送到箬丹落榻的客栈,目的也很明确,只说要买蝶吻,让她送一点过来。
……
半夜三更,南锦就等到箬丹了。
笃笃扣门声,急缓不一,还有三分试探的小心。
南锦吹灭了油灯,只点了一根半亮的蜡烛,替箬丹开了门。
来人一身氅衣,沾染风霜,额边的发丝都湿润了,一见是南锦,又是诧异又是惊喜。
她回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
“我很小心,没人跟着的!”
“恩,进来吧。”
箬丹顺手掩了门,把氅衣挂在了一边的山水屏风处。
她拢了拢耳边的青丝,也为自己的机智略略松了一口气。
自己来京城也好几个月了,为了霞洛和蝶吻奔走,也和朱门贵府的闺秀小姐、夫人命妇攀谈上了不错的关系。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琨锦’的规矩,也知道蝶吻只送不卖,是身份、女性自我价值认同的象征。
几乎已经没有人会如此简单粗暴,拿一张大金大银的笺纸,连面儿都不露,指名道谢要买蝶吻,还得送货上门。
她细细一思,就觉得不简单,转念一想,便想到了南锦。
半信半疑,她只能揣上东西,独自来这一趟,路上七拐八拐,换了三次轿子,生怕还有小尾巴没有甩掉,总算是见到了人了!
“其实,我有预感,东家你会来京城!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恩?为何?”
“自然……为了世子。”
箬丹吐了吐舌头。
南锦不可置否,亲自添了碗茶水给她,箬丹诚惶诚恐,躬着身收下了。
她半个屁股坐在绣墩上,详细跟南锦汇报了一下京城的工作,不卑不亢,少了许多主观臆想,多了数据分析,可观分析,让南锦很是满意。
“至于其它的消息,我借着做生意的名号,也暗自打听了一下……熟铁精材,最近的行家居高不下,不少人再打听火硝、硫黄的行情,听起来都不太平。”
南锦眉心一蹙:
“坊间都怎么传?”
“自然是有说法的,不然定是有人图谋造反,朝廷不会置之不理。有一个说法,说是太后仙宫的选址,在一处千年龙脉之上,可窥天语,泽庇子孙,福延万世,比起皇陵龙脉不遑多让,只是这一处龙脉怕是已叫人占了先,养气百年,若是风水破局,那也是大泽之地!所以这一次盖仙宫不简单,少不了那些东西。”
箬丹说得有鼻子有眼,南锦听得惊心动魄。
照着这个趋势下去,这所谓的龙脉,定然是浮屠塔所在之处。
不管是姬应寒也好,还是皇帝也罢,都想借着仙宫的由头,自己进入浮屠塔,破解当年孟家封印下的秘密。
可姬应寒手里,唯柳晚晚的一块人皮是真的,他怎么能找到浮屠塔所在?
柳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