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浩亭觉得自己才是一家之主。
这个念头在南锦被证明是野种之后,达到了空前的高度——父亲病重,油尽灯枯,母亲掌权后院,只等父亲一病不起后,家中便是自己做主了。
可南锦盛气凌人,一如往昔,这严重的侵犯到了他当家做主的膨胀心态。
“南锦!爹病情加重,全部都因你而起,你还有何脸面来正苑?”
南锦目不斜视,惜字如金:
“起来。”
她连跟南浩亭掰扯几句的心情都没有。
“你——”
南浩亭气得脸色发白,手臂一拦,厉声呵斥: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赶下去?”
小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知道南浩亭才是未来主子,但管家三叔还在边上站着,负手缄默,他不开口,下头的人谁也不敢动。
毕竟对南锦究竟什么处置,里头当家人还没开口呢!
万一南老爷昏了头,念及这些年对南锦的情谊,会有不一般的处置呢?
总不能这会儿得罪了南锦,将来被她报复吃苦头吧?南锦惩治下人的手段一向是出了名觉得。
“你们……”
南浩亭诧异了。
这时,管家三叔站了出来,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少爷,是老爷唤大小姐来的,想必,是有事情要交代吧?”
“事情,还有什么事情好说?爹安心养病就是,这等孽障,必定是要直接赶出南府,从宗谱中除名的!”
管家三叔皮笑肉不笑,躬身道:
“老爷既说了要彻查,如何处置,现在还为时过早吧?”
乔夫人在边上阴沉着脸,对着管家三叔这个倔巴头很是不满,偏生家中大部分产业都还是他替南稷山打理着,真正教权在南浩亭手中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她一直耐心等着,等着南稷山死后,也要把这个倔巴头一脚剔出南府!
“浩儿,你爹还病着呢,血脉之事是要彻查,但暂且压一压,免得你爹更加生气——这么多年混淆血脉,真假偷换,还差这一个晚上的么?”
“是,母亲。”
南浩亭生着闷气,淡淡应了一句,看向南锦的目光,愈发阴冷。
“咳、咳,都进来,都进来吧——”
这时,正苑堂屋中,传来了南稷山的声音,十分郑重徐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