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稷山挣扎着从引枕上坐起,苍白病容,变得更加铁青一片。
他瞪大着双眼,满目不可思议之色,端详着阿布手腕上隐约遍布的青筋,双唇翕动。
“爹爹,你怎么了?”
南锦最先反应过来、
她意识到南稷山不是身子不适,而是看到了令他惊异无比的东西,甚至可以说,他是深深畏惧的。
言语可以诓骗,神色可以遮掩,身体本能的一瞬反应,最为直观。
南锦后手一抄,落下了大鞍车的帘子,隔绝外头舒软春风,也驱赶了春日和煦暖阳。
一时间,车厢内的气氛骤然冷厉,带着一股不安和仓惶。
南稷山用力攥住了阿布的手腕,强迫他掌心朝上,以便自己可以更好的仔细端详。
南锦一起低头看去——
从前并未细看,加上阿布肤色黑,怕闯祸一双手也总遮掩着,所以她并未发现。
现在留心观察,阿布的掌纹、手腕、小臂上的青筋确实与常人有异!
寻常人使劲儿时,才会青筋凸显,可阿布不同,他的手臂放松时,竟也如同小蚯蚓一般,纵横交错,一路朝着手臂处延伸。
最末端的颜色稍浅一些,手腕处的青筋,已是褐黑色的了。
难道,这与他天赋神力有关系么?
南锦下意识看向爹爹,心中思忖:下一句莫不是要问他吃了什么?
汪放鹤密室中的卿丹丸,爹爹或许知道是什么!
脸色沉重,目色凝秀,南锦一番思忖面容,并未逃过南稷山的眼睛。
他从一开始的惊诧,渐渐冷静了下来。
三言两语盖不过这件事,南锦已经起疑。
心中权衡利弊后,南稷山已有决定: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不能再开口询问了。
至少,是当着南锦的面儿。
“你是西戎人?”
阿布看了一眼南锦,缓缓点头。
“你中毒了……”
南稷山咳嗽一声,给出一个还算答案的答案,为刚才自己的失态而解释。
“中毒?”
南锦将信将疑,替阿布回问了一句:
“我竟不知天下还有什么毒,能让人力气大增,可阿布除了力气大之外,并没有其它中毒的征兆,胃口好,睡得好,也不头疼脑热,虚汗体亏呀!”
再说了,要是阿布中毒,鬼谷出身的清觞,总也看出来了。
可没有人提过这一句,总觉得阿布是天赋异禀,老天爷赏饭吃的。
南稷山冷笑一声,掸开了阿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