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过后,此番同行的王府扈从,躬身在门外沉声回禀:
“世子,查清楚了,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叫裴克昌的,早些时候还有点功名在身,现在一穷二白,父亲死了,连扶棺回乡的钱都没有,所以来这儿做苦力活——好像和南大小姐有点渊源,所以吃多酒,喜欢胡说八道。”
南锦眼皮微掀,嘴角一抹轻谑,格外深重。
裴克昌?呵呵。
说他渣,还是真是侮辱了这个字,这种人,已经不配当个人了。
他不曾见过自己的身子,多半是方柔告诉他的,方柔曾是贴身婢女,沐浴时见过也不足为奇。
拿这点东西出来大肆渲染,玷污女子声名,真是有够卑劣的。
孟天枢淡看了南锦一眼,悉心之下,还是照顾着她的情绪。
毕竟,也是曾经痴心相对的人,南锦为裴克昌做的一切,他私下里有打听过。
当然,如何大闹婚礼现场,怎样毁他功名前程,他也都一清二楚。
“你打算如何?”
孟天枢在问南锦的打算。
杀人是最简单的一件事,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官府无从问起。
只是嘴长在别人身上,裴克昌一旦死了,南锦声名算是毁了,原本的无稽之谈,最后变成言之凿凿,青州城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了。
南锦摇了摇头,笑容淡淡的,眼底没有任何杀意,只有一份怜悯。
“他没了仕途前程,没了娇俏娘子,没了爹,没了宅子,他一无所有……唯一剩下的,恐怕就是当初我瞎了眼,待他好的那一点谈资吧?他还活在梦里,我却早醒。”
说完这句话,南锦做了一个决定。
虽然,她还是很喜欢花痴这个人设的,但是为了维持它,自己有些疲累,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不如趁此机会,一并抛去吧!
螓首微偏,南锦睇向孟天枢,眨巴水汽濛濛的眸眼:
“世子,你会帮我的哦?”
“……”
孟天枢对上她狡黠的眸光,总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
南锦这个人、不对,这只小狐狸,哪里需要别人心疼她,操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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