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孟天枢抚琴,音音细韵,琴声高逸。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厮不耍嘴皮子的时候,也有这样风雅情致的一面儿?
南锦倚坐在梨花树下,落英缤纷,单手托腮,一双水眸凝望着,素手抚琴的天枢,眉目中缱绻情丝,格外明显。
修长指尖,拨弄琴弦。
最后一个音,落指轻了些,眼看着音色有了瑕疵,恰好一瓣梨花飘下,坠在琴弦上,补足了这半分绵绵之力——
琴弦微震,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南锦不懂琴曲,却明琴意。
一记复杂的眸光瞥去,与孟天枢的目光对上,两人皆是心头一震。
似乎无需言语,他的山高水阔,没有成为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最懂之人,竟是南锦。
铮的一声。
他单手盖在琴上,惊起了林间一行飞鸟。
小翠宝俨然已经听傻了,她听不懂,但懂美丑——抚琴的世子,实在太好看了吧!
琴音落,想也没想,她啪啪鼓起掌来,以此表达自己崇敬之心~
当然,小翠宝也为自己鼓掌,看吧,这琴还是没有白带呀!
稀稀拉拉的掌声,翠宝一人起劲,荆禾跟了两下,觉得不太对,立刻低下了头。
南锦觉得自己好像也应该表达一下?
朱唇翕动,思忖片刻,她开口便是一句:
“好!弹得好!好琴配好曲,好曲佐好酒——八斤呀,烧鸡烤好了么?”
孟天枢眼皮狂跳,扪心自问:刚才难道又是错觉?
怎么一瞬之间,会觉得南锦懂琴,懂他的琴?
“烤好了!大小姐……少爷,好香呀,我切个鸡腿给你?”
魏八斤在火堆前烤着烧鸡,看着烧鸡油光发亮,滋滋冒着油,香气扑鼻,他觉得好生骄傲。琴声又不能当饭吃,最后填饱大家肚子的,还是他魏八斤呀!
孟天枢颓然,将膝上古琴,弃在了一边。
“不吃。”
南锦接过魏八斤递来的鸡腿,十分惋惜道:
“怎么不吃呢?这……多香啊,况且,这只烧鸡,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呀,你方才弹得急时,八斤就拔鸡毛,一拔一个准。你铿锵有力的时候,他一刀剁了鸡头!待你凄婉悱恻的时候,他温柔的剥下了鸡皮——”
魏八斤看着自己少爷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忙给南锦打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