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被逮回了自己的闺房,声势浩大,婆子、丫头、奴才,密密麻麻守了一院子。
莲心扶着乔氏姗姗来迟,跟在她身后的,是趾高气扬,一脸等着看好戏的四姨娘,薛宝珠。
飘絮穿得很素,莲步翩跹,扯了扯四姨娘的袖子:
“娘,你一会儿少说两句,大姐心情不好,没得又与你刮刺上——”
后面半句,飘絮没敢直说,每每夹枪带棒的你来我往,自家娘亲从未讨过一个好,爹爹总护着大姐,视她为心肝肉,眼珠子。
飘絮也不懂,南府上下,都知道避着她,哄着她,怎得娘亲不肯,事事与她作对,等着看她的笑话?
薛宝珠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
青杭绢的粉紫夹衣,丁香色绸直身儿,下头一条绿绸裙,坠着穗的绣鞋。描眉点翠,玉裴翠的抹额,老气横秋不说,还庸俗肤浅。
若非一张脸五官昳丽娇俏,凭她的品位气质,怎么入得了南稷山的眼?
丹凤眼闪过一道流光,心计满腹的样子,她低声窃语,笑如糖刀:
“你这丫头片子,不知好事将近!南锦这次定是出了大丑,戍南王府的婚事,怕是要黄了,人情债说出口,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女儿你等着,娘替你去争,南锦做不到的事情,怎么着,也该轮到你了~”
飘絮薄唇微张,一脸紧张之色:
“娘呀,你要做什么呀!什么婚事啊?爹爹从未说过呀。”
“这你就别管了,等一下,你只管点头,有为娘在呢~”
四姨娘信心满满,拽上飘絮的手,摆着柳腰,一步一摇的迈进了院子。
许是心里已经觉得自己成了戍南王府的亲家母,哪怕攀不过苏真真去,也能同乔氏比一比高低了。
懒懒不肯行礼,只是颔首一笑:
“侧夫人,好~”
乔氏手里持着念珠,一副风轻云淡的淡漠样子,可眼尾处的精明算计,与她烧香拜佛的淡泊,格格不入。
“姨娘还是不要进去为好,锦儿生病了,责管皆有父母,旁人还是避一避吧。”
这话,看似中立,其实是审时度势之后,站在南锦这般说的。
薛宝珠听得真切,脸上还是一副不怎么懂的样子:
“我就一张嘴,老爷便是喜欢我的真性情,从不严厉申饬我,拌嘴是拌嘴,小锦儿真正病了,我这做姨娘的不到,才是真的不懂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