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因微微颤栗,光影开始斑驳……
放弃了视觉,南锦的听觉,嗅觉变得更加的敏感。
入耳是孟天枢平缓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的,是独属于他身上的幽谷冷香。
下巴被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攥住,抬手描眉间,宁绸衣料,不经意摩挲过她发烫的脸颊。
明明是爱了许多的人,此时此刻,南锦仿佛再度成为情窦初开时无措紧张的样子。
她不再渴求‘欲望入骨’的深吻,这样似有若无,情意绵绵的静谧,亦是很好。
“为何……寻我画眉?”孟天枢声音低浅,玉碎温凉。
“我喜欢。”
南锦未曾睁眼,只是眉梢轻轻一挑,红唇微掀。
“眉目传情,你可知这背后之意?”
“双眉如许,能载闲愁,山若欲语,眉亦应语……”
眉目既能传情,女子尚能矜持,何须做声?只一双明眸含笑睇去,便是布下温柔陷阱,叫多少男人视死如归,心动意动。
这远远比说出来的情爱,更加赤忱、热烈。
玩笑也好,认真也罢,南锦说过无数句‘喜欢’可没有一句,抵得上今日眉目间的温柔欢愉。她不说,孟天枢知道,那一句‘喜欢’从来不仅仅是喜欢。
“好了。”
孟天枢放下手指眉石,把镜子拿到了南锦面前。
该是桃花面,柳叶眉,半羞还喜,欲拒还依依——咦?
南锦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额头上横桥一样的浓重剑眉,差点没昏厥过去。
方才美好的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这是啥!”
端着镜子,她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孟天枢从容淡定,好整以暇的站起来,嘴角半分邪笑:
“为了乔装赴会,才被迫编造出西域舞姬的身份……你不想着补救,怎么,还想叫我给你画一道远山黛眉?真要问我一句‘深浅入时无’等到洞府花烛夜再问不迟~”
当不回避自己的感情时,孟天枢脸皮立刻就厚了。
南锦老脸一红,脑海中玛丽苏般的画面,像一张窗纸被他戳破,毫无情面,十分尴尬。
她不接话,只嘴硬反驳:
“那你画的也太丑了,昨天,我哪有这样的?”
“是,昨日画的不好,所以琴姨认出来了,今日换我为你乔装,你放心。”
“……”
南锦咕咚一声吞咽口水,见孟天枢贼兮兮笑着,下意识护胸,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还想干什么?”
“……”
“啊……~!孟天枢,我不要画那个,丑死啦,啊啊啊,你放开我!我要当美男子,你就是嫉妒我,你、你放开我!”
……
在南锦的反抗声中,孟天枢的乔装大法终于结束了。
看着镜中改头换面的自己,南锦惊异不止,连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