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饭厅一看,令人蹄笑。
正堂摆着一桌不算,隔着一道山水屏风,离着五步远的地方,还摆着一桌。
里头那一桌,都是些大路菜,色泽鲜嫩,厨艺精湛,还有南锦素来爱吃的几道,不多,却更加精致。可正堂放得一桌,名头大了些,看菜色明显是大年初一,外嫁女儿回门时才吃的东西——像什么百果年糕呀,江米白年糕呀,热气腾腾的薏仁米粥,还有什么银条、缸芦、八宝菜之类的。
菜没用罩子温着,触之已凉,看起来只为摆着看,不是为了吃的。
南锦鼻头一酸,眼角泛着湿红,心中满是歉疚。
“锦儿……锦儿,快叫爹爹看看!”
南稷山的声音,隔着好几堵墙,由远及近飘了过来。
听着还远,只是他疾步奔来,喘着气,没一会儿就迈进了门槛儿,出现在了南锦跟前。
换了从前,一定一把搂住女儿,现在说定了亲事,是人家的人,他尴尬立在原地,一双手局促不已,想要伸手拥抱,颤了颤,尴尬着负到了身后。
南锦偏头好笑,主动上前拥住了他,还跟以往似得,撒娇腻歪:
“爹爹瘦了,抱起来都不舒服了~”
“果真——?”
南稷山入耳入心,十分较真道:“你娘说,我瘦了好,对身子好,人也变得俊朗了!论我说,她就是贪图我年轻时候的美色,从不为女儿考虑……你看看,这抱起来,就不似从前了——我,我就不是锦儿习惯的爹爹了。”
说着,自怨自艾,脸色凄婉。
孟天枢在边上,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早知道南稷山是女儿奴,有幸也见识过几次,但再次目睹风采,还是在心中赞叹纷纷。
心道:我若以后生个女儿,虽是疼宠,但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苏真真一边嗔怪嫌弃,一边从门外进来:
“千金难买老来寿,真为女儿打算,不如养好了自己,多活几个四季春秋。让女儿一直有个活着的爹,比什么都强!说来说去,就是舍不得自己一身肥肉!”
苏真真弃了锦绣绸缎,满头珠翠,只是简简单单挽着妇人髻,穿着耐脏的青布春袄。
若非她气度娴雅,眉目间的大方从容,绝得村妇可比,不然这一番素净打扮,还真容易叫人误会。
“娘~”
南锦笑眯眯凑了上去,苏真真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