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时,明媒正娶。
花好月圆夜,微醺旎旖时。
南锦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洞房雕花大床上,等着新婚丈夫的出现。
戍南王府虽门庭煊赫,但因是将门,行事低调,门风豁达,并未大操大办。
这也是南锦的意思,比较明面上,父亲去岁新丧,她不过守了半年,这时大宴宾客,未免也太不孝顺了。
边境不稳,天玑没有回来,只是派人送来了她的大婚贺礼——一柄镶嵌着各色西域宝石的匕首,另有纸笺书信道:珍宝炫目,匕刃安心,进退从容,富贵安平。
甚至,远洋在外的山策,也辗转在大婚前一日,送来了他的贺礼,是南锦从未见过的小玩意。有些看起来,像是船队靠岸补给时,偶遇的一些岛屿小国的土仪?
单看用处,她不懂门道,但仔细琢磨作料,皆是九州和南洋没有的。
书信自然也有一封:‘原料已采买入商队,另附有提纯、炼化的各色方子,来日商机生意……便算作我今日赠与你的贺仪吧。’
拿她的银子,买送她的贺礼,这算盘啪啪打在了南锦脸上。
看起来,比起当姬应寒坐下的杀手门客,山策更适合经商,当一个表面翩翩风度,谈吐温柔,心中狡诈算计,斤斤计较的生意人呀~
……
吱呀,槅扇门扉,单开了半扇,有人轻步缓慢走了过来。
红盖头遮挡了视线,露了来人的一双云纹皂靴,他看起来有些局促,走近了些许,又往后退了半步,想了想后,态度坚决迈了过来,挨着她坐下。
衣料悉索的摩挲声入耳,床小如舟,春深似海的旖旎风光。
铜香炉烧着香,青烟袅袅,似兰似麝。
“这么紧张——?”南锦好笑问道。
一般这种话,都是男子问女子,或是干脆挑起她的下颚,把温热的鼻息,尽数喷在女子沱红害羞的脸上,道一句:“别怕,我会温柔一些的~”
孟天枢双手搭在膝上,手指轻动。
听她这般戏谑调侃,他长眉一挑,整个人放松了些许。
斜身往她身上一靠,半真半假的醋道:
“我只这一世,一次新郎……比不上娘子,工多艺熟,游刃有余。”
他不提还好,一提南锦就生气,伸手将他黏上来的老脸,拂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