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后院,杨清玉的院子里,站了不少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宫装妇人由丫鬟扶着,频频往屋里望,她听得脚步声,连忙走出来问:“四丫头,人可请来了?”
杨霜华上前行了个礼:“大娘,不需请王妃已自己来了。”
说罢侧开身子,让出身后跟着的魏青棠。
宫装妇人见到她激动无比,立刻冲上去抓住她道:“宸王妃,求你救救玉儿吧,从消息传来到现在,她什么人也不让进,下人们也试过撞门,可里面门栓被锁死了!这孩子、这孩子一向倔,她和容墨的事儿我们本就不同意,哪儿想到现在又发生这事……我、我真怕她想不开,一时寻了短见……”说着说着就掩面痛哭起来,旁边的妇人婢子赶紧安慰。
魏青棠心道这位应该就是清玉姐的生母,大房张氏了。
张氏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爱若珍宝,如果真出什么事她肯定受不了。
便拍拍她的手道:“大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劝清玉姐。”
说罢走上前去,轻扣门环。
“清玉姐,是我,吟越。”
“……”
一阵长久的沉默,屋子里并没有回音。
张氏等人脸上立刻露出失望。
魏青棠抿了抿唇,再次敲门:“清玉姐,我见过他最后一面,他有话让我转告你。”
这话一出,屋子里静了静,接着嘎吱一声屋门打开,一张苍白的脸容出现在眼前。
“清——”
魏青棠正要唤她名字,手腕一重,蓦地被拉扯进去。
砰得声,屋门再次闭合。
一片昏暗的室内,她看见杨清玉轻飘飘走到书案前,提笔,挥写着什么。
她神情平静,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大哭,执笔落墨,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魏青棠心头一跳。
若是杨清玉肯哭、肯闹都还好,那总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最怕的就是眼下这样……
“清玉姐,你在写什么呢。”她故作轻快地走过去,想同她说说话,可杨清玉还是不理她,魏青棠只好自己去看,书案上摆着一副墨宝,上面画的是一位女子月下起舞的场景,线条优美,栩栩如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了女子的五官,可这依然不妨碍它是一副佳作。
“这画……”魏青棠顿了顿,依她所知,杨清玉是不擅作画的。
低头看去,她果然也没有完善画作,只是在左下角提笔批注,最后落下一个“容”字。
“这是容墨画的?”魏青棠道。
杨清玉眸光闪了闪,终于开口:“是啊,画得不错吧……”
魏青棠诚实点头:“笔锋遒劲又不失柔和,深得广文馆莫大家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