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听到这两个字,魏青棠第一反应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会有不求生路求死路的人,而且容墨高中状元,正是大好风光前程无限的时候,又怎么会……她脸上浮起荒诞的神色,去看楚情,对方早已她会是这般反应,环了手臂,挑眉斜睨着她:“小丫头,当时我也与你一般反应,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可直到今天,我才确定我没看错。”
魏青棠愣了愣,摇头坚持:“不,这不可能,他寒窗苦读十几年,就是为了金榜题名施展抱负,如今好不容易高中,又怎么可能求死!”
楚情笑了下,反问:“是施展抱负吗?”
“当然!”魏青棠想了想又道,“或者说是报效朝廷吧,容墨和其他人不同,他有是真真正正想为百姓做些事的。”这样的人极为难得,从底层上来知百姓贫苦,一旦为官,必是造福一方的青天。
楚情点点头,声音有些缥缈:“你说得没错,可惜,报国的方式不止这一种……”
魏青棠心头一凛,隐隐惊惧地抬起头,却看见楚情凝视着她的目光悠远而悲凉:“宦官横行、民不聊生,这样的局面下,他没得选。”
“!!!”
醍醐灌顶,她顷刻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容墨出仕,不可能再走恩师文谏的老路,老臣们磨干了嘴皮也没劝动皇帝,他便只能选择其他更为激进、更能引起世人注意的方式——血谏。魏九当街害命猖狂之极,他一介书生无力正面相抗,便索性用自己的血警醒世人,让他们看清楚魏九的凶残手段,弄明白这宦官对待新科状元尚且如此,遑论他人!
事实也如他所料,群情汹涌,民间的愤怒达到顶点,平民百姓、士林学子、朝中清流包括乱党义士,各方势力空前统一,都站到了阉党对面……
想到这点,魏青棠心里经不住一阵寒意,她想起临死前容墨让她说的那声对不起——那哪里是临终托辞,分明是真的歉疚!他对不起杨清玉,他用死成全了他的大义,留下她一人痛不欲生……
女子抿紧嘴唇,心里五味繁杂说不出什么滋味,楚情默默望着她,眼底闪过一分苦涩。
容墨两难,他又何尝不是?平南侯府投靠阉党,他的父母亲族全在对面,最后会有什么结局,他也不知……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再说,又过了小半炷香,楚情告辞,魏青棠也没留他,二人分别后,她心事重重回到后院。
“王妃、王妃?”阿金唤了她两声,魏青棠才惊醒过来,“啊?什么事?”
阿金嗫嚅道:“是、是楚三公子……王妃,王爷没生您的气吧?”这丫头方才替楚情传话,心下一直不安,她跟随魏青棠最久,当然明白楚情的心思,她生怕两位主子因此起了隔阂,便后悔自己多嘴……
魏青棠看着丫鬟惴惴不安的样子,目中浮起一分暖意:“没事,王爷他不会多心……”
阿金松了口气,小脸露出两分笑容,她正要说什么,突然绿儿急吼吼冲进来:“王妃、王妃不好啦!”她咋咋呼呼不是一两天了,但都比不得今天满眼惊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安宁县君失踪了,杨家到处找不到人,便找到咱们这儿来了!”
魏青棠大惊,失声问:“你说谁失踪了?清玉姐?”
绿儿喘不上气连连点头,魏青棠一把推开她,直接往府门外冲去。
宸王府门口,杨霜华和杨皓枫都等在那儿。
杨皓枫还好,勉强保持着镇定,杨霜华已经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走动。
魏青棠刚出来,杨霜华便大步冲上来,不顾礼节地直接抓着她问:“王妃,我大姐姐可来过你这儿?她有没有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