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枝身形僵了僵,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儿,快说。”他气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秦恒听到王妃语气不善,还以为她在怀疑他,忙道,“王妃,这确实是凤枯草,我曾在秦老神医的手札上见过,方城也能作证!”
方城连忙附和,魏青棠却起身走到柳折枝身后。
这红衣公子身上熏了极重的香草气,那衣裳颜色也比往日更艳丽些,魏青棠眯了眯眸,突然伸手抓住他右腕。柳折枝惊怒回头:“你干什么?”魏青棠看着他恼怒的神情,却没将自己甩开,心下微微一沉,“柳公子,你受伤了?”
话一落,秦恒方城惊讶望来。
柳折枝眼底迅速掠过惊恼,别开脸,冷冷勾唇:“瞎说什么,本公子怎么会受伤?”
魏青棠看着他的掩饰轻叹口气:“你若没有受伤怎会这么容易被我捉住,就算捉住了,又怎会到今时也未挣开。”
她的话引起秦恒和方城的注意,两人立刻围了上来,柳折枝依旧侧着脸,长发遮垂只露出一个半勾的唇角很是无奈:“你这妮子,还真是……”语声未尽,却见他身形晃了晃,一头倒在围上来的秦恒身上。
三人大惊,方城立刻出去叫大夫。
魏青棠松开他只觉手腕粘腻,低头一看,自己掌心中不知何时沾染血迹。
她心头一慌,本能喝道:“小心些,他身上有伤!”
秦恒得她提醒,轻轻将人放在地上,挽起衣袖,那比女人还要细腻的肌肤上布满伤痕,不仅如此,身上也鲜血淋漓,荆棘、刺伤、爪痕……全赖那身红衣压着,还有那熏死人的香气才没叫人察觉出来。
秦恒倒吸口凉气:“传闻凤枯草生长在极险恶之地,周边多有凶兽环肆,柳公子应是夺药之时伤的!”他说完紧张地看着魏青棠,暗道今夜若不是王妃发现及时,他们都不知道柳折枝重伤至此。
魏青棠垂眸看着那个绝色公子,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个复杂的弧度:“你们宸王府的人,都这么喜欢逞强?”
秦恒想起主子好像也是这般,哪怕病疾入骨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愣了愣才道:“或许只是不想示弱人前……”
魏青棠哼笑了一声,摇摇头径自入屋。
很快孙老大夫过来查看,柳折枝的确伤得很重,索性只是皮外伤,孙大夫给他敷上金创药、又开了些固本培元的方子就叫方城抓药去了。这时秦恒将凤枯草取来给他,原本疲得睁不开眼的老大夫一蹦三尺高,捧着那株灵药激动不能自已:“老天,真是凤枯草!老夫从医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仙草!”他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就差没摆个香案放上去供着了。
秦恒不得已出声道:“孙大夫,那这药对我家主子的病……”
孙老大夫大手一挥:“放心吧,就算治不好你家主子,保个把月性命绝对无疑!”他说得笃定,几人的心也才定下来。
如今云殊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让他熬过这阵,那之后不管是等秦易儒还是温长衍,或者去西疆找大巫,也才有指望!
凤枯草入药,喂与云殊服下很快见了成效。
只见他苍白虚弱的脸颊回复了些血色,几乎把不到的脉搏也渐渐强劲起来,最好的一面是不再咳血了,半夜里,一直昏迷的男人甚至醒过来小半刻,看着趴在床榻边脸容憔悴的女子,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魏青棠的眼泪顿时涌出来,也顾不得大半夜会不会搅扰别人,马上冲出去叫人,孙老大夫进来把脉问诊、检查眼底舌苔,等一切做完后郑重点头:“不用担心,情况稳下来了。”得了他这一句承诺,魏青棠才觉心底一松,连日来强撑着的精神登时萎靡,她眼一闭也生生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