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公子?
这个称呼一出,难得看见云殊怔愣。
魏青棠见机冷笑数落道:“秦公子好手段啊,堂堂宸王爷,不惜去扮那药堂病人,什么面有恶疾不便见人、什么无法开口纸笔传信,也就是我这么傻才深信不疑。要不是今天见到本尊,不知秦大公子打算瞒我多久啊?”
云殊一窒,立刻明白她在说什么。
秦宣的事情估计是露馅了……
这个千军万马阵前面色不改的男人眼里,倏地划过一抹不安。他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女子小手便捧着他的脸扭回来,乌亮双眸固执盯视,像是不得出结论不罢休。
“怎么不说话了,秦公子是内疚了?那可不必,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呢!听我诉说心事、帮我出谋划策,重生以来你还是第一个让我全不设防的人,秦宣,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
女子仰着小脸,满是挑衅地望着他,那字字句句都带了刺,云殊心头一沉,下意识道:“并非瞒你,只是……”
“嗯?只是什么?”
她逼得更近了,鼻尖几乎触碰到他的。
云殊看着女子乌黑明亮的眼眸,那里面带着挑衅的笑意恍如惑人的罂粟花,便叫那些压在心底的话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不知如何接近你……”这话一出口,两人便都愣住了。
杀神眼底浮起悔意,伸手掐掐眉心,似乎为自己真将这样的话说出来感到懊恼。
魏青棠却怔住了,半响之后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真的吗?”
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为这一句话尤为雀跃,云殊扭开脸不愿与她对视,忽觉颊边一热,却是那小家伙凑上来,重重在脸上吻了下。
“阿殊,你没骗我吧,你真的是为了接近我才假扮的秦宣?那、是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
“别这么小气嘛,就说一下,就一点点?”
“……”
“哎,不说就算了,不过阿殊,我真的很奇怪,以你的惊才绝艳,我对你动心一点也不奇怪。可是我呢,我那时候还是魏九的义女,外面人称女土匪,又刁蛮又任性,那时候也没及笄就是个黄毛丫头,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就透漏一下嘛!”
“……”
云殊握着书卷如老僧入定,任由魏青棠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了大半盏茶,也不为所动。
那一句话便像是底线般,说出口了,再也无法僭越。
魏青棠缠了他半响无果,也只好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喝。说起来也真有趣,她当时对秦宣有好感,为他拒绝了楚情不提,就连对云殊本人也三番两次犹豫。可就算是这样,就算他没有用秦宣这个身份,她最后也还是接受了他,这算不算是天意,初次动心的人和相伴一生的夫君是同一人,某种意义上,也是人生圆满。
这时身后冷不丁传来清冷的声线,云殊低哑问道:“那你呢?”
魏青棠回头,迎上他复杂深邃的目光,忽然就明白他是在问她何时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