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个霹雳当头炸响,魏青棠整个脑子嗡嗡嗡一片乱鸣。
乌索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火毒之法、以毒攻毒……那都是饮鸩止渴的法子啊!
她本以为乌索是最后一线生机,原来不是,反而是送他最后一程的刽子手……
“火毒之法极损身体,基本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吧,他的身体在那天之后也该彻底垮掉了,那小子原本就畏寒,之后应该半点风也不能吹,还有脏腑受创,也该时时咯血,嗯,这还是好的……最致命的一点是桫椤花,这桫椤花对一般人是无毒的,可老子用了桫椤花根作药引,这花对他就是剧毒,所以这小子只要闻到半点花香,就会全身毒发死无葬身之地。”
乌索说起来也是佩服,他当时把那昏迷的小子弄醒,告诉他这一切本想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哪知当时还是少年的云殊眉眼淡淡,只说了一句“八年够了,动手吧”,之后瞒着秦易儒和秦恒动手,对他们谎称用巫蛊续命,实则是剜肉补疮,拆了东墙补西墙,早到山穷水尽之地。
魏青棠身子一软,木讷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她踉跄着倒跌两步,摔在台阶上,眼泪毫无意识地落下来,乌索见她这样,愣道:“他是你的情人吗?你这么伤心?”
魏青棠没有回答他,脑子里想起昨夜重逢时说过的话……她说找到乌索治好他的病,然后一起回大盛……那时云殊神色淡淡,沉默很久才答应她,那时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就在想这事?
他早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却一直瞒着她,瞒着所有人……
魏青棠默默流泪,心却跟麻木似的,连放声大哭一场的力气都没了,她抬起头,近乎木然地看了乌索一眼:“什么病……”
乌索愣道:“什么什么病?”
魏青棠道:“他最先得的什么病……畏寒、咯血,这些总不该是生来就有……”云奕曾说他被关在皇陵五年,这一身病骨都是那时落下的,可秦恒又说是受辛婆子折磨,被她下的毒……不管是什么,总该有个说法。
哪知乌索相当奇异地看她眼:“你当真是圣女?”
魏青棠不解,乌索挥手道:“他根本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中毒。至于那毒嘛……”光头巫医边说边看了眼她,“不就是你们圣教的杰作吗?”
“!!!”
死寂的情绪瞬起波澜,魏青棠惊而抬头,可脑子却跟卡壳有些转不过来。
乌索这话什么意思……
阿殊身上的病,其实是圣教下的毒?
可那是什么时候,又是谁?
那个在皇陵“照顾”他们母子的辛婆子吗?
魏青棠呆愣愣瞧着他,乌索说到这份儿上,也索性全交代了:“听过‘牵丝蛊’没?西疆的巫蛊之术独步天下,轻则杀人于无形,重则操控人于傀儡,这个‘牵丝蛊’就是蛊中之王,能杀能控,是天下第一奇蛊!”
魏青棠叫道:“你是说阿殊就是中了牵丝蛊?”
乌索点点头,露出追忆之色:“老子第一次见到那少年,就知道他是中了牵丝蛊,下蛊者应该非常恨他,没有下那种当场毙命,反而是这种慢慢折磨人的蛊。按理说,中了牵丝蛊的人活不过三年,但这小子意念极强,加上秦易儒也有点本事,硬生生给他拖到十二岁。他运道也不错,那次遇到老子,老子刚好研发出火毒之法,又给他续了八年的命,所以细算起来,这小子也算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