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口发生的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整个洛阳。
秦恒兴冲冲回到客栈,眉飞色舞地同云殊描绘起来,他将王妃是如何如何聪慧、如何如何胆识过人,不仅靠一己之力平定众怒,还倒逼官府明日公审此案的情形逐一说了,末了,感叹道:“主子您是没看见,那冯师爷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今天要是没有王妃,岑家那二百两铁定被说成勾结官府,还好王妃她机智过人,改口说送给苦主,这才把民愤平息下去!”
竹一听他都快把魏青棠夸上天了,哼哼道:“有你说得那么神吗?依我看,还不是仗着主子的威名……”
“话可不能那么说,王妃她先前可没露身份呢,还不是把那群百姓劝的服服帖帖的?要不是冯友全打算恃武行横了,王妃她也不必亮明身份……”
竹一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仗势欺人,要不是咱们主子,他冯友全能答应开堂?”
秦恒听他句句针对魏青棠,知道这同僚对王妃颇有成见,当然未必有多深,可总要怼两句才舒服。他也懒得跟他争了,只道:“对,你说得没错,可王妃她仗势欺人,仗得是咱们主子的势,这有什么不对吗?”
王妃跟王爷是一家人,这自家人给自家人撑腰,好像是没什么不对。
竹一语塞,只能气哼哼拿眼睛瞪他。
云殊放下手中书简,淡淡朝争执不休的二人望了眼:“仗得好。”
这话基本就是站在秦恒那边了,竹一气闷,无话可说,秦恒也不觉得意外,他跟了云殊这么久,主子心思那是摸得门清儿,不管什么事儿,只要站在王妃那边,准没错!
正想着,那道清冷嗓音问道:“叫你办的事,如何。”
秦恒赶紧收神,回道:“主子放心,大理寺卿霍大人最近在潼关一带省亲,离此不到几十里。属下昨夜命人快马加鞭去请,最快后天就能赶到!”这位霍大人是出了名断案如神、铁面无私,有他出面,东林书院一案定能水落石出。而除此之外,那洛阳知府等一干人也要处置,由掌管律典的大理寺出面,也能叫人信服。
云殊微微点头,随即蹙眉低咳了声。
他现在不像以前那样,每咳必见血,但因为没了武功,身体也变得弱不禁风,一点天凉天热都会不适。
秦恒立刻走上去掩住窗子,低声道:“主子,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云殊摇了摇头,只道:“不必。”
秦恒无言,以前主子是病得厉害,可有武功傍身,大多数时候都能控制,如今沉疴尽除,身体却变得虚弱,也不知是好是坏。
这边暂且不提,另一头衙门里,彭知府听了师爷回话,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什么?你说谁来了?”
冯师爷哭丧着脸道:“是宸王妃……”
“宸王妃?她怎么会到洛阳来?”
“这……据说是去南阳省亲,回来的路上经过洛阳,就来探望岑家二老。”冯师爷说完,彭知府就跳脚喝道,“胡说!宸王早八百年就没跟家来往了,又怎么会让她来探望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