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兵部无粮可供?!”
“到来年春天都没有粮草,这、不是逼着我们撤兵吗?”
“撤兵事小,放过南蛮事大!这次好不容易趁阿霍勒不在,王爷带咱们攻破敌营,擒获王族近百人,难道就这么前功尽弃吗?”
“可没有粮草,能怎么打,让咱们的士兵饿着肚子上战场吗?”
大营中七嘴八舌吵成一片,有脾气暴的武将破口大骂,直说兵部昏聩误国。
云殊静静坐在桌案后,右手抵额,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卷书简,任凭他们吵得沸反盈天也未出声。
那传旨使节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瞠目结舌,他不停地擦着冷汗道:“各位将军,息怒、息怒啊!皇上这也是为民生考虑,咱们国库确实没有存粮了……”
他这话刚一落,秦恒也忍不住站出来道:“大人,这并不是民生的问题!打仗势必会劳民伤财,可南蛮欺我河山、犯我疆土,难道坐视不管吗?您说民生,这一仗又何尝不是为了边关百姓的民生打的,这个时候万万不能退兵啊!”
使节哑口无言,只能捧着圣旨道:“秦侍卫,您的话下官明白,可皇上圣旨已下,总不能抗旨啊……”
营帐中安静下来,武将们面面相视都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领兵在外,最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圣旨,那完全就是外行指导内行,所以才会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说法。
可以他们的立场是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宸王。
云殊仍旧低头看着书,那清冷谪仙的脸庞没有因这道圣旨起分毫波澜,营中寂寂,秦恒上前道了声“主子”,他搁下书简,修眉清目一抬,却是淡淡扫了眼那名使节。
“确定没粮了吗?”
不高不低的声音,也没半点质问的意思,可不知怎么就让那使节心里发虚。
他下意识缩缩脖子,低头道:“回王爷,真、真没有了……”其实还有粮草,国库哪怕再空虚,也从不短缺军粮,这是当年宸王掌兵时立下的规矩。只可惜这次拿主意的是皇上……
想到出京前上司的吩咐,使节心里也是一沉,他何尝愿意如此啊!
云殊闻言没有说什么,转头同秦恒交代两句。说罢,他走出营帐,秦恒脸上由忧到喜,快步走到那使节面前道:“大人,主子说了,他不为难大人,但请大人带着几个人回京,禀明皇上,再给我们一月的粮草。”
使节面露难色,只见秦恒拍拍手,十几个南蛮人被带入营帐。
这些南蛮人个个高鼻深目,衣着不菲,并非一般的部族!
“这……”使节惊讶地看着秦恒,秦恒道,“这都是我们上次俘虏的王族,因时间仓促,还没得及向皇上禀报……”
使节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攻破南蛮大营、擒获南蛮王族,这可是大功一件,拿着这份功劳去换取一个月的粮草,皇上没理由不应!
他正色道:“秦侍卫放心,下官一定把话带到!走——”
营帐外,北风萧瑟。
秦恒走出来时云殊正在马槽边站着,他赶紧走过去道:“主子,外面风大,您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