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岑家众人脸色都白了白,岑琰却不明所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贼人不来打劫咱们家,为何还成了一件祸事?”
魏青棠看着少年单纯的脸庞,微微摇头:“琰表弟,那你可知贼人为何不敢来?”
“自然是因为宸王表兄!”岑琰脱口道。
魏青棠颔首:“不错,他们畏惧的是‘宸王’,是那个手握重兵的杀神。可是如今阿殊遣散旧部,只身一人,你觉得那些人还会怕他吗?”
岑琰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岑家二爷沉声道:“宸王妃说得不错,那些贼子畏惧宸王不敢来扰,可一旦知晓真相就再无顾忌!”
岑烨担忧道:“只怕不止如此,表弟从前手段酷厉,得罪了不少人,若是这些人借机寻上门来……”话没说尽,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厅内惶惶不已,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厅内众人一时惶惶不安。
魏青棠心下也是又急又忧,急得是这外面世道不平,草寇乱党随时有可能打进来,忧得却是这一家上下的性命,万一被贼人擒去威胁阿殊,那叫他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一个法子……
她定了定神,看向岑家大爷问:“大舅舅,外祖母呢?”岑老太爷留在了县衙,说要与官兵共进退,那这府上能主事的只有这位老太太了。事关重大,她必须亲自同她说。
可岑家大爷却道:“母亲今早醒来身体不适,现在屋中休养,外面的事还是别惊扰她了。”
魏青棠心头一凉,这时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道:“什么事不能告诉老身?”
众人齐齐扭头望去,但见老太太在一个婆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脸色确实不太好,眼底也充满了血丝,可神态依旧威严无比,当得起一府主母的气派。
“母亲!”
“奶奶!”
“外祖母!”
“老夫人……”
在场的人纷纷行礼,岑老夫人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长子:“老大,外面出什么事了,你爹怎么没回来?”
岑家大爷面露犹豫,岑老夫人将手中拐杖重重一拄地:“说!”
无奈之下,只得将实情说了。
岑老夫人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听见反贼打进城也丝毫不乱,她淡定吩咐道:“老大,让管事把护卫们都召集起来,挑选几个身强力壮的,守住府内各个进出口的大门。老二,你去库房看看咱们的存粮,够不够熬上这几天的,若是不够立刻带人去买,不要怕花银子。接下来这段日子,岑家上下所有人都不得出门,一切须等外面战事平息再说。”
“是,母亲!”
岑家大爷和二爷异口同声,然后分头去办,岑家小辈们也似乎突然有了主心骨,不再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魏青棠听着眉间却闪过一分忧色,老太太这样的处理,正常情况没问题甚至可以说完美应对,可现在岑家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并不是关上大门就能解决……正寻思怎么开口,岑老夫人忽道:“吟越,你陪老身回屋。”
她愣了愣,赶忙跟上去。
后院,屋内。
老太太的房里光线不好,也没掌灯,魏青棠一跟进去,就看见身板挺得笔直的老人骤然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每一声都咳得极为用力,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般,魏青棠懂些歧黄术,听得出这情况不妙,她立即捧起痰盂给她,岑老夫人却挥挥手:“不……不用了……咳咳……”
就这么持续了好一阵,老太太的情况才有好转。
身边伺候的婆子奉上汤药,岑老夫人喝了些,才哑声开口:“吓到你了吧……一些老毛病了……”
魏青棠蹙眉:“外祖母,吟越说句不该说的,您这病请大夫来看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