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一群烦人的老鼠在我们脚底下乱窜。
老人没有理会,打着手电,自顾自地继续在阴暗潮湿的废弃地铁通道中蠕动。
“留神脚下。”老人冷淡地提醒我。
只可惜我已经被绊了趔趄。
“还没到么?”我摸着黑勉强起身,拍掉身上腥臭粘潮的泥土,有些不耐烦。
“稍安勿躁。”
为什么有些人总喜欢卖关子呢?真是让人来气。
不知多久,黑暗的尽头隐约出现点点星光。伴随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我们来到了一盏吊灯下的红色的脱锈铁门。
“当当当!”砸门声清澈响亮,顺着通道渐行渐远。
“W?”门内接应。
“CN.”老人回答。
门顺势而开。
然后就是不知所云的我站在原地乜呆呆发愣。
“进来吧。”
见老人踱步而入,我也没来得及思考便紧随其后了。
“这就是老城福?!”
进去后定眼观瞧,目光所及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是,酒吧?
“愣着干什么?找个位置坐。”老人催促,“我去传话,你在这稍等片刻。”
说完,老人消失在了楼梯口。
“喝点什么?”一个只有上半身的臃肿的悬浮机器人问坐在吧台的我。
“水就好。”
接过杯子,我小抿了一口便端放于桌前。坐如针毡的我此刻并不想过多的接触这里的任何东西,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的我寡不敌众,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可能就含笑九泉了。
“滴答!”
一滴水从龙头滴下,震耳欲聋。
昏黄的灯光洒满整间屋子,舒适又有几分神秘,随着头顶风扇的转动,忽明忽暗。纯木质的桌子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木腥味,像是陈年酒桶的味道。不足100平米的小屋内强行挤进了五套桌椅,使本来的砖瓦之地变得更加难以立锥。墙上脱落的墙皮以及暴露出来的红砖显然表示这个酒吧已经年久失修。肥胖的机器人自顾自地刷洗着酒杯,门口那位秃顶的穿着浅蓝色牛仔裤与红白条纹相间的改造壮汉正闭着眼睛伫立在那儿,也许是在养精蓄锐。
只有这两个人在经营?我不禁有些好奇,为何此处无有顾客呢?不过联想之前我四下询问时的惨状和来时那条令人作呕的通道,也可想而知。
若换作平时,我倒是不介意来这儿小饮几杯,只不过……
“林夏!你可算来了!”一个陌生的粗犷的声音突然钻进我的耳朵里。
应声回望,是一个半边改造的乌托老人。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黄色的后现代主义衣架。
“你是谁?”
“我是他儿子,林肯。”
不知为何,每次说到这个名字我总感觉有些违和。
“林夏的儿子?他什么时候这么能生了?”显然,博士没有把我的事儿说出去。
“干的,不要想多。”
“咳……emmm……”他有些难为情。
“你就是肖恩吧?我来是为了这个。”开门见山,我把信递予了他。
他接过信,有些迟楞。
片刻,肖恩对我说,“坐下谈。”
然后,他又冲那个机器人喊话:“VEGA,来瓶OX。”
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看他到底要耍什么名堂。
话说现在帝国和联邦已经明令禁止这种半身改造了吧?毕竟这种只改造左半身或右半身的手术危险性太大了,稍有不慎接错神经就是暴毙而死,可问题是他是怎么办到的?又或者说,他的主该医师是怎么办到的?
“来,咱两干一个!”他用他的镀金的左手向我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