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血染一般,腥红压抑。
历史的车轮终于碾过这个令人悲伤又怀念的时代,将一切都变成废墟。不过,坦然地把这一切过错归咎于历史也确实有点蛮不讲理,毕竟把这一切驶向深渊的舵手归根结底还是一向狂妄自大的人类。
啊,太阳,伟大的造物主啊!你为何看起来如此伤心?哦,我懂了,是这漫天的辐射烟尘曲解了您的用意!该死,该死,该死!都怪这讨厌的烟尘,不然您的光辉绝对不会是现在这般令人感到不安与恐惧。
为什么这里就只有我?为什么!?不是自诩为乌托人站在万物的顶点蔑视一切吗?不是有可靠的乌托政府为你们作保证吗?现在呢?人呢?
大地已不再是和蔼可亲的母亲,她现在干皲的沟壑里充满了沸腾的岩浆和致死量的放射物,俨然一位被巫术玷污后心怀怨气的妇人,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压榨与怒火愤力倾泻。地表已经不再适合人类生存了,但这又能责怪何人?
“哗!”
成为废墟的大楼,顺应历史的潮流,紧跟时代,毫无保留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自己为什么要为这样一群自私自利的半身不遂的怪胎们服务?亦或者,他们还可以称为动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酒池肉林……为的是个什么?现世的享乐还是来世的苦楚?这些问题,伴随着滑落的石子重重砸在了枯骨上,把他们砸得粉碎。
我,作为这个疯狂星球上的最后一员,缓慢地,艰难地在扭曲又滚烫的地面上蹒跚。放眼望去,何处是我最后的归宿?地面的断痕堪比峡谷险峻,况且万丈之下的喷薄岩浆更是对我发出紧告,哪里还有去处?
太阳的恩泽使地表温度持续走高,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机体的负载由于高浓度的辐射已经将近崩溃,望着如黑洞般的红日,我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扑倒在地上任由其宰割。
“咯咯咯……”
由于温度的原因,一旁的头骨出现炸裂,对我发出鄙夷的嘲讽。我望着那一对对空洞的眼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点温馨,大限将至,难得有人陪我。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没有你,没有你那该死的正义感,没有你那混蛋博士,我们还活得好好的!”
“真是个恶魔!下地狱去吧!”
“……”
呵呵……
不过是庸人自扰,何必挂齿?你们终会明白我的做法,这不是毁灭,而是新一轮的开始。不过,这辈子看起来你们是没机会了。
该死!意识……
现在想来,我这样做值得指责?你们又懂些什么?每个时代都有英雄,相应的,每个时代也都有混账。应该被捧上神坛的的人招人误解,唾弃,而应该被处以凌迟的人却风光无限,纵享人间极乐,这不是人类的本性,而是时代的特性。试问,这样的时代能否长久?我只是加速了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可惜的,人之常情,尽管可以辱骂我,这时代的灭亡是必须的。
“呼!”
耳旁传来火焰的腾跃声,机体的负载也差不多达到极限了,我放弃了一切抵抗,舒适地瘫软在灼烧我的大地上,准备投入母亲的怀抱。
希望下辈子……还是算了。
……
“嘭!”
“我擦!”一声巨响,导致我想窜天猴一样从床上飞起来。
“哈哈,没想到吧?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起床神器就是牛!”
“……”
我缓了会儿神,稳定了下心脏,才瞥见麦凯手里的锣。
“你是想吓死我。”
“你看,你这不还活着呢吗?”
“找我有事?”
我瞅了下表,凌晨2点……这家伙这么有活力的么?
“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拍的视频**量破百万啦!开不开心?”
“啊~”我回敬了一个哈欠。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笑话,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切~明明你自己看的还挺入迷,还好意思说别人。”
“……”
怎么说呢?我昨天看的时候着实被吓到了。那宛如野兽一般的行径与我简直判若两人,乍一看我还以为我被什么鬼东西上身,着实恐怖。但最让我在意的,还是我后脑勺的深红色的光亮,那地方有什么东西吗?好熟悉,但我又想不起来……
“哎,看样子你一点兴趣都没有,那我还是走吧。”
“等等。走之前我问一下,你是这么进来的?”
“翻窗户啊,不然呢?”
“!”
看来还是个灵活的胖子。
“明天就开始集训了,好好休息吧。”
撂下一句话,他就大摇大摆地从我的房间里出去了。
“你也知道要好好休息……”
待他走后,平躺在床上的我开始回忆刚才的梦境,是如此真实,又如此熟悉,我以前做过?怎么可能?我也真是的,估计我也吃太饱了,整天胡思乱想。还是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这该死的时代什么时候结束呢?”
语毕,蒙头入睡。
“嘟~~~”
时间流逝,哨声响起,早餐时刻。
春意渐浓,训练场萌芽了不少绿意,只可惜,这儿的清洁人员不会允许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东西存在。
“联邦新闻记者发来消息,近日帝国武装力量在边境集结完毕,为了两国友好往来,我国外交官员已前往帝国与之协商……”
资源枯竭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开战是在所难免的,联邦调动预选指挥官就是很好的证据。当然,我又不在乎,等我们这一批结课上前线战争估计早打完了,那时候这两大巨头又会签订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条约休战以休养生息,再次备战。
“哎,你听说了吗?现在写小说挺赚钱的。”
麦凯端着两杯饮品坐到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