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我是说没有人比我更懂政治。眼下,我所做的一切,嗯,我的意思是,经过议会的决断,都是正确的,所以,不要在抱怨什么了好吧?”
电视上,亲爱的总统先生以一种可有可无的口吻安抚着普罗大众。
“跳梁小丑,不是么?”
安嘴里嚼着干果,满脸不屑。
“还行。”
没有什么可以用来点评,我只是顺着话茬接下去。
昨天滑稽一般的见面还是让我有些难忘。毕竟一个国家数一数二的商业巨头沦落于此,我是倍感惊讶。联邦最出色的也是退伍后转型最好的一位博士浪迹于此,我很好奇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贸然询问他人的过往实属无礼之举,强压着好奇心,我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
安倒是不见外,也许是见过几回面的缘故,对我很是友好,就是嘴上有点不饶人。说道尽兴处,感情是淋漓尽致,谈不上脏话连篇,也算符合一点绿林中人的品行。
“你这话说的,看上去是挺中肯。”
咽了干果,蒙了一口酒,安从怀间又取出电子烟品咂起来。
“我可不想和政治扯上零星半点的关系,他怎么样又和我毫无关系。”
自然是犟嘴,因为我除了这样做也别无他法。
“怎么?你不在他的领导下生活?”
安明显对我的应付有些生气。
“要我说,政策一般都是好的,只是执行的人有问题。再者说,您也知道,我又不是联邦的人,联邦总统什么样,于我何干?”
“……”
安没有接话,安静地吸烟。
“也罢,一个臭小子知道什么。”
“呵呵……”
最讨厌别人用所谓的年龄差距来说事儿。固然长者年岁已高,经历过世面,可小辈的建议又不是无力的谬论,我也是实话实说,怎么就用年龄和社会经验来制约我?
“你可别这样,我说的不会有错,你出去见识见识就明白了。”
倔,就是硬生生的倔强。这就好比对牛弹琴,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我就是不理解,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我宁愿做一头老黄牛。生活的性质不同,再多的时间我看也磨合不了。
“噔噔蹬蹬……”
就好像铅块砸到地上的声音,某人拖着承重的步伐下楼。
“回来了?”
肖恩黑着脸,死气沉沉地问安。
“昨晚熬夜了?”
安不着调地回敬。
“就那样。”
肖恩慢慢悠悠地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到吧台,要了一杯酒。
“有什么进展?”
“能有什么进展?单纯地混进去打砸抢呗。本来还希望逮到几个有用的,结果无非是一些智商和品德有问题的家伙。”
“……”肖恩若有所思,“那我吩咐你的事儿,你做完了么?”
“做不完我有脸回来?”
“那就好。”
二人甚是言欢,只有我一个人夹在他们中间不知所措。
“差不多就是今天,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要搬迁了。”
也没有对着我,肖恩举着酒杯自言自语。
“搬迁?去哪?”
“堡垒。”
“?”
我实在是不太适应这种跨服聊天,更何况这几个老头的心思一个比一个玄乎,捉摸不透。
“林可那里。”
安接话补充。
“那怎么叫堡垒?”
“喏。”
顺着安手指的方向看去,电视屏幕上赫然印着一行大字:“‘堡垒’非法结社组织在联邦境内大肆宣扬恶劣思想”。
“这个年头,我们还得仰仗你们这群不谙世事的蛋崽,真是世态炎凉。”
“……”
估计是为了嘲讽这群异想天开的家伙,安如是说道。只不过,这话进到我的耳朵里也让我觉得有些难受。
“你们的家伙事儿都收拾好了么?”
肖恩出来打圆场。
“我可没什么要紧的东西放在你这儿,倒是你,为了见你女儿着急心切了吧?”
不得不说,安在往伤口上撒盐这一说干的不错。也不知道这嘴上不饶人的坏毛病是如何让他活到今日的。
“……”
肖恩没有继续接话。
“被我说中了?我就说,当初非要死缠烂打,你看,现……”
“今晚六点,门口集合,过了时辰,别怪我无情。”
肖恩阴着个脸,又独自上楼。
“别忘了叫那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