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进入船坞,只见船坞内停泊了无数船只,足够曹彰兵马所用。
曹彰与曹仁分兵之时,原本只有四千骑,不断打斗战损,约莫剩下三千骑,而后又得吕虔泰山兵两千人,再之后,高堂隆诈取濮阳,执掌军令,又得两千人,零零总总共七千人马。
就算去掉战损之兵,仍有六千余人。
之所以能如此,还是因为如今名分未明的缘故。
原本中原大地皆为一家,因曹操之死而骤起波澜,天子与曹氏分立,若非大将统帅,底层士卒其实基本上都摸不着头脑。
故而,高堂隆擒拿将校,杂以己军,传以军令,自然能够轻而易举地收编过来。
“子扬先生,渡河事宜便交给你来总领负责了,现在便开始吧,泰山兵先行,子恪到北岸后负责组织秩序,虎豹骑留在最后,以防不测!”曹彰高坐帅位,冷静地说道,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古往今来,大胜而后大败的例子数不胜数,况且如果此时被逆转局势,曹彰迎接的就不是大败,而是死亡了!
“诺!”吕虔拱手领命。
“晔领命!”刘晔躬身应下,他此刻已然对曹彰完全心悦诚服了。
自古才策奇士,皆患不得明君,今曹彰之于刘晔,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岂能不令人心悦诚服耶?
刘晔本就精于识人,在他眼中,曹彰不仅明计纳谏,不矜权贵之身,折节下士,更胸有丘壑,自成一般领袖之气,虽机权干略,不逮曹操,然心志之坚,曲逆而行亦不改其意,豁然通达,令士卒为之效死,此王霸之略也!
简单点说就是,刘晔觉得曹彰能听建议,而且愿意与部下结交,不矜持自己的权贵身份,虽然才华比不上曹操,但是心志坚定,就算在逆境中也能抗住压力,为人豁达,与士卒打成一片,令他们愿意为曹彰效死命。
曹彰当然不知道他已经完全折服刘晔了,其实要按曹彰自己说,他不过是立下了一个目标,然后一直朝着目标走罢了。
至于什么折节下士、明计纳谏之类的,不过是个人本性和前世长期形成的价值观罢了。
真要说起来,算得上有些降维打击了。
“升平,张特什么时候到?”曹彰转头又问高堂隆。
之前张特与许褚领兵配合高堂隆,之后张特便带着人收纳濮阳物资,短期控制城池,而许褚则与高堂隆直取船坞。
高堂隆回道:“子产在濮阳收纳能够携带的物资,而后将剩余仓库物资尽数分发濮阳百姓,耗时良久,粗略估算,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
当初曹彰指派张特与许褚同行时,便有此吩咐,目的与之前放走梁、陕、陆浑群盗差不多,简单点说就是为之后返回河南做准备。
而这些已经分发出去的东西,今后刘协、臧霸要是想收回来,那民心向背,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要是不收回来,哼哼,濮阳乃东郡治所,这一大批物资可不是小数目,平白让曹彰收买人心。
此之谓,取非其有而予于人,行虚惠而获实福,慷他人之慨是也!
反正也带不走。
曹彰暗戳戳地咧嘴一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曹彰领着虎豹骑暂作戒备防御,刘晔则主要负责安排将士们渡河。
果然如高堂隆所料,约莫一个时辰,张特便带兵赶到了船坞。
“将军,特幸不辱命,如今濮阳百姓皆传将军之恩义,感激涕零!”张特行至近前,滚鞍下马,回报军令。
“子产快快请起,论忠勇任事,古之周勃,今之将军,古今一也!”曹彰不吝赞美,将张特比作周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