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仅仅是把回去的马车弄好,也要花上好些时间。
裴阙和许侍郎一块从营帐出来,两人并排往石阶下走。
“你倒是一张好嘴。”许侍郎玩笑道,“三两句话就拉起皇上的怒火,把人给撤职了。”
裴阙不甘示弱,“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许大人来了好一会儿,我才待一会,要说还是许大人厉害,能忍那么久。”
这同僚啊,不怕成国公那种刚正硬气的那人,因为只要知道对方底线,做起事来就懂如何规避。最怕的就是像许侍郎这种圆滑的人,说不出他做错了什么,也没什么可骂的,但心里就是觉得这个人不地道。
以前裴阙还在镇抚司时,那会他一手遮天,里头的下属个个怕他得很。当时他父亲就说了,让他好好珍惜在镇抚司里的好日子,现在他算是明白了,真踏进权臣圈的名利场了,一个朋友都不会有。
大家就只是同僚而已。
许侍郎当没听出裴阙的嘲讽,哈哈笑了下,转移话题道,“我听说,昨儿赫胥的公主,半夜去了你的营帐呢。”这是肯定的语气。
“打住。”裴阙急忙抬手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她是到了我营帐门口,我并没有见她。”
“哦,为何?”许侍郎拖长语调,笑容有些坏,“男才女貌,又是良辰美景,且赫胥女子向来开放,并没有咱们晋朝的女子守洁一说。贤侄莫不是和传言说的一样,怕夫人吧?”
“我家夫人温柔贤惠,她从来都很放心我。”裴阙笑了笑,“我不过是洁身自好而已,若是许大人觉得可以,大可以自个去找塞尔兰公主,指不定还能又一春呢。”
许侍郎就是有心,但也没那个体力了。他上了年纪后,越发觉得体力下降,早年就找了专门的人调理身体,不可能再近女色。
两人对视一眼,都聪明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他们没有深仇大恨,交不了心,也没必要弄得太难堪,有些话在心里说说就行。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御驾已经准备好了。
皇上连人带床被抬到了御驾上,他还是疼得厉害,可以外祖父不在,不然定不会让他这么难受。
裴阙没有乘马车,而是骑马跟在御驾后边。
本来两三天就能回到京都的脚程,现在因为皇上受伤,行程慢了许多,直到当天夜里,还没走出十公里路,只能在溪河边安营。
对此,裴阙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不是温香软玉中长大的贵公子,这点辛劳算不了什么苦。
但那些贵妇小姐们,就难受了,眼瞅着很快就能到京都的路程,却要花上两倍的时间,路上还一点乐趣都没有,私下里有不少抱怨。
因为是在旅途中,营帐不如之前方便,但裴阙还是有自个的营帐。
他刚巡逻完回来,一只脚刚踏进营帐里,就感觉的四周的氛围有些不一样,有股甜腻腻的香味。
福生先反应过来,“爷,屏风后好像有人。”
裴阙拽出福生的佩剑,直直地朝屏风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