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地嗓音在安静的山脉中回声阵阵,格外的清晰。
陆时转头地看向他。
这个男人几乎是不带丝毫停顿地动作。
颀长挺拔的身姿在她眼中逐渐倒映而出,慕靳言正毫不犹豫的一步步向着悬崖的另一边踱步走去。
苏落哭着向他嘶吼道:“慕靳言,不要过去——你要是敢过去,我现在就跳下去!”
林夕把枪抵在苏落的太阳穴,拿出胶带堵上她说话的全部可能,在她耳边阴狠道:“闭嘴!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让你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夕,”男人站在悬崖边,神色隐忍至极致的看着她,“不要伤害她。”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她猖狂大笑着,“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
她的目光扫向对面的陆时,“这个游戏,你们一定会觉得很有趣。”
她用手指了指身后原本她为自己准备的那辆车,笑了笑,“就由陆少蒙上自己的眼,开着那辆车。”
“如果你能在我数三二一之前精准无误的停下来,并且距离慕少不超过二十厘米。”
顿了顿,她娇笑着看着对面陆时不可置信的脸色,吐字道——
“那么,这场游戏,就算是你赢。”
“二十厘米?”怎么可能?
从这里到悬崖边的距离不过短短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一旦刹车不及时,丢掉的,将是两个人的命。
尤其还是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
“怎么?堂堂华尔街陆少,难道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么?”林夕抬眼看他,带着一丝轻蔑。
在这么短的距离之下,别说是留好二十厘米的距离,就算是能够及时的刹车,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林夕,你简直丧心病狂!”
“哈哈哈哈……”女人的整张脸因为嫉妒的憎恨而变得几度得扭曲,“我可是给了你们机会,怎么能说是丧心病狂呢?”
空荡荡的山顶上一片荒芜,因为冬季,枝叶凋零,一眼望去,竟有些寸草不生之感。
女人的面色带着几分不耐,“我给你们最后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3……”
“你!”陆时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2……”
“陆时。”这还是慕靳言第一次这样直接的叫他的名字,面色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上车吧,”
“不……”陆时拧着眉,“我做不到,我不行的,我……”
“没有时间了!”慕靳言截然间的打断他,“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上车。”
“等等……”林夕看向他们,忽然间的灵机一动,“我改变主意了。”
她眯眸笑得阴狠,“慕靳言,你来开车。”
一个是苏落最爱的人,一个是给了苏落第二次生命的救赎的男人。
让她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杀了自己的救赎。
她一定会一辈子生不如死。
慕靳言那么聪明的男人,一定会有保命的方式。
这样背负着人命的两个人,背负着仇恨的一生,这可比让他们一起去死要爽快太多了。
“好,”陆时亦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向着悬崖边一点点走去,“你来开。”
“不……唔……”崖边,苏落的眼泪如同断了弦的珠子一般的落下,眸底充斥着一片猩红,她拼了命的冲慕靳言摇头,祈求他不要这么做。
山顶的风似乎更大了,寒意袭上周身,脸上的点点泪痕逐渐变成了凉意,眼底心底全是绝望的呼声。
慕靳言仅是抬眼淡淡瞥向她,旋即收回视线。
落落,你放心,你在乎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他死。
他舍不得看见她这般痛哭流涕的模样,这一辈子他给她的痛实在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