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听到响动,惊悸地捂起脸来。看到三个带枪的陌生人,“霍”地站将起来,那脸上已是泪人儿似的。她咬着下嘴唇,用仇恨和恐惧的目光盯视着他们。
铁英微笑地朝她点着头说:“小妹妹,不用害怕,我们是红军!”
那小姑娘瞪大的眼晴里突然又滴下一串泪珠。她又用双手捂着脸哭开了,声音比刚才还要凄惨!
“小妹妹,不要哭,快告诉我们,她可是你妈?你是本地人吗?”铁英扶住她的肩膀,抚摸着那露出的肌肉,柔声地问道。
小姑娘突然扑在铁英的怀里哭开了。
她就是苏曼。那地上躺着的正是她的母亲。她的老家在赣西的油坊。
由于战乱和灾荒,父亲和弟弟饿死了,哥哥跑出来也不知在何方。她们逃难出来已二个多月了,母亲得了病,加上饿,终于也死了,她举目无亲……
铁英非常同情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心里也想起几年前自己逃难的情景来。
她望了赵明一眼,见大叔慈祥的眼里露出关切的目光。
他们帮着苏曼安葬了母亲,又把她带到了大北山区的游击队里。从此以后,这小苏曼就在革命队伍里成长。
此时,铁英不忍惊动她,正要转身走开,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听见苏曼那带着睡意的声音:“铁英姐,等等我!”说着,一个鲤鱼打挺,便坐起来了。
铁英打了她一下,嗔笑着说:“鬼丫头,吓我一跳,啥时醒的?”“刚才我好像觉得有个人在身边,我想站起身,无奈我的脚被人家捆住了。我急得大叫起来,忽然看清了站在身边的竟是你,我就想一把抓住。哎呀这下可好啦!铁英姐,慢点,等着我解开绳子,我一定去找这个调皮鬼算账。”苏曼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着,慌里慌张地掀起布毯。
铁英又好气又好笑:“鬼丫头,我看你是喝糊糊长大的,那是梦!”
“梦?……”苏曼不相信,掀开毯子,脚真的没有被捆住。她站立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不好意思地看着铁英笑看起来。
铁英忙摆手止住,同时用手向赵大叔睡的地方指了指。苏曼吐了一下舌头,却闹不清楚地问道:
“咦,赵队长怎睡在这里?”
“昨晚的会开得太晚,快五十的人了,身上有枪伤,近来没日没夜地操劳。唉,真难为他呀!”
“是啊,他受到的那个冤枉气也会噎死人的!不然,他定是也早到了陕北去了呢!”
俩人小声地说着,苏曼瞅着铁英的床铺,艾怨地道:“你怎没盖毯子就睡了一夜?”
“那有什哩,一觉睡到天亮。”铁英淡淡地说,“走,练练手脚去。”
俩人沿着小路,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便来到一块空地上。
铁英先练拳,借以活动筋骨。苏曼拿着大刀在呼呼地劈着,练累了,铁英也把一路拳打完了。便接过刀,一扠腰,一个腾跳,向前劈出一刀,左脚跨出一步,向左劈出一刀,接着又向右向后,次第挪步,把刀舞得呼呼的响,看去似闪电,如霹雳,一刀刀是那样的迅疾、凌厉。
苏曼经常和铁英练功,到了这个时候,她就侧愣着脑瓜,惊羡地注视着铁英的一招一式,不时地发出一声声“好”来。
尔后,她在铁英的指点下,也舞动着大刀,一下一下地练起来。
当东方现出鱼肚白,大地的黑衣衫完全褪去时,铁英让苏曼收住刀。
一只画眉鸟早早地在树上叫了几声。
铁英来到一棵古松下。这里拴着她和苏曼的战马。昨晚宿营前,苏曼就倒上了麦麸和谷皮拌成的马料。现在,这两匹马已经吃饱并倒过沫了。
铁英用手摸着她的乌驳马,忽然想起昨日见到的那匹神骏的白马来,心里一阵不舒服。
苏曼像是看透了铁英的心思,就说:“这匹马岁口也大了,又有个欺眼的怪癖,头次车朋要把他那匹马换给你,你为啥不要哩?”
车朋是骑兵小队的小队长,一个十分精明而又勇敢的小伙子。苏曼说的车朋的那匹马是上次伏击敌骑兵连时缴获敌人几十匹战马中最好的一匹。铁英心里当然喜欢了。
可是她想,如果她换来了,那车朋呢,不也是一样吗?再说这乌驳马岁数虽大,但一般地还久经战阵,而对于它的怪癖,因为熟了,也就随时会防备它的。这样,铁英就回绝了。现在听苏曼说到此事,她就说:
“不,那匹马车朋也很需要,我要,就到敌人手里去夺!”说到这里,又自言自语起来,“嘿,要是将那匹马夺到手,那就好了!”
苏曼一听,乐了:“是不是那个敌人旅长骑的大白马?哎唷,那可真是一匹神马呀!我敢说,那马浑身没有一根杂毛。哎,昨天被捉的那个敌排长怎说那马的名字来着?”
“滚雪龙!”“铁英回答。
“哟,这个名儿倒是名符其实哩!”
“哼,多好的马,在那些敲骨吸髓的狗官手里,也不如一条蛇。”铁英轻蔑地说。
“是啊,昨天不是你不让暴露目标,我一定要提刀去砍了那个狗官的头来。”苏曼说。
铁英说:“没的关系呀,以后还会没有机会?”喜欢血火铁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血火铁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