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武铁匠聚集人之后的第二天晚上,三十多条好汉加上她自己趁着夜幕潜进了白水镇。
白水镇是个大镇,人口数万,交通便利。它南可通镇天镇,西可接龙镇,北边是白水河。东边的芦花湖,只隔了三十几里地。
从这个布局来看,它似乎还要比镇天镇险要些哩!潘西武奉命进铁笼山之前,他的团部便是驻扎在这白水镇上。
而现在,虽然潘西武奉命进剿铁笼山的游击队,但是在白水镇里,还驻着他的一百多人的特务连,加上柏金山的镇丁,将近一百五六十人了。
武铁匠和高松他们原想端柏金山的老巢,可是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自从被高松他们撵进镇子后,日夜提心吊胆,住处很不一定。
高松在日里探得柏金山今晚上是在他的三姨太处过夜。谁知道到那儿却扑了个空,柏金山到潘西武的特务连长处打麻将去了。
潘西武在白水镇修了一座碉堡,特务连全数住在碉堡里。高松知道柏金山也是经常在那儿过夜的。
没碰着,只得退出来。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正当他们快要退出镇子的时候,猛然间从前面射过来一排枪弹,却原来是碰到了民团的巡夜队,大概有十来个人。
一个带队的排长高举驳壳枪,厉声喝问:“什哩人?站住!”
三十几人都没有经过这样的阵势。一听枪响,轰地一声就要往四下散去。武铁匠眼疾手快,举起驳壳枪“噹”地一下,将敌排长击倒。
武铁匠一边射击,一边吩咐高松道:“快,进右边小巷,穿过那堵矮墙,进柳树林子。“
高松正要领着众人进巷,猛然间从左后方又射来一排子弹。这是匪连长接到柏金山三姨太的电话特地赶来的。
武铁匠一见情况危急,忙对高松大叫道:“高松哥,快,快走!“
高松却着急了:“我们走,你怎么办?“他没有多考虑,对李禄保喊道:
“只得冲回去救出你嫂子!“
他们擎着大刀又冲了回去,刚到巷子口,就被一阵密集的枪弹射倒三个。武铁匠这时正隐在一个墙角,见状,急得大声喊道:
“高松哥,禄保,你们快跑呀!“
跑是跑出来了,可是三个弟兄被打死了。
武铁匠巧妙地翻过一家人家的院子,躲在院角里,团兵们走后才脱身的。
旧债未还,又添了新债。
武铁匠与高松他们痛苦极了。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他们安葬了死难者,决心把这个仇报到底!
一个星期后,从白水镇传来消息,说是进铁笼山围剿共产党游击队的潘西武,带着民团凯旋而归了。这使武铁匠和高松他们大吃一惊:“怎么,这个潘鬼头不是被刀劈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然而消息接连不断地传来,证实着潘西武活着回来的消息确凿:潘西武脸上带着刀伤,据说是与共产党游击队交手时留下的印记。
潘西武一回来就发出命令,一定要将高松、武铁匠一伙捉拿归案,原因是他们聚众谋反,组织匪乱!
武铁匠和高松他们已经躲起来了,所以他们才这样说。
为了躲避潘西武的搜捕,武铁匠和高松他们进了芦花湖,住在湖中心岛上一个美丽的渔村里。
这个村子就叫芦花村,有十五六户人家。它一面濒临湖水,一面挨着一条小叉沟。闹“渔潮”时,上峰过问了此事,宣布将芦花湖还给了芦花湖周围的老百姓。
芦花村的周围有许多的柳树和桃树。春天,桃树枝上开满了粉嘟嘟、红艳艳的花朵。远远看去,就像罩上的一片红云。
而夏天更是美丽。濒临湖水的岸边,则生长着密匝匝的芦苇,现在正抽出一穗穗的苇絮;风一吹,鹅毛般的苇絮就纷纷扬扬飘起来。芦花村就像是被一层雪絮裹住了,柔软、迷离。
湖岸边的浅水地带,是一片碧绿的苦姜、蒲草。湖的深远处水面上,浮着野萍和菱角;荷花开得红红白白,一眼望不到边。
满载鲜鱼的渔船从荷花丛中穿过,渔人在航行的小舟上,可以随手摘莲蓬、剥鲜嫩的菱角吃。偶尔从那小舟上传来渔人高亢的歌声,它增添了湖的浪漫和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