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严铁英一时疏忽,她竟然没有将武铁匠是位女性的事告诉李灿。所以李灿一直以为武铁匠是位男子汉。
李灿因为想着今后主要是和这位武铁匠打交道,他很想知道这位武铁匠的为人,性格和秉性,便在心里胡乱揣测起来。
鸡叫头遍,仍不见高松回转来。通讯员小其已经睡着了。他一个人闲得无聊,便挎起驳壳枪出门查查岗哨。
刚到外间屋,忽听里面有“咯噔”的声音。他赶紧攥紧枪柄,厉声喝问:“谁?”
里面没有作声。停了一会儿,他又要喝问,才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李队长,是我!”
听着声音,噢,李灿这才想起来了,是他队上新来的女队员王芬。
他讪讪地正要走开,不想间门“吱”地一声开了,王芬探出个脑袋来:“小队长,叫什哩?有事吗?”
李灿的舌头顿时短了。他吭哧地说:“没什哩!这晚了还没睡?”
突然他想到从前天夜里起,王芬就跟着他们行军,一个女孩儿家定是够辛苦的了。而自己竟然把她给忘了,内心里对她很有点歉疚。
“白日里睡够了。我在捡点着药品哩!”王芬显然很高兴。
因为她不但感激铁英队长派她到这个小队来工作,而且觉得李队长心眼好,会关心人。
于是她用关切的口吻说:“李队长,你也没睡?忙什么呢?”
听着这甜甜的声音,李灿脸一热,赶紧转身朝门外走。他一边走一边瓮声瓮气地说:“我,我查查岗去!”出了大门了。
王芬瞧着他的背影,看到他的那个狼狈相,不觉“嗤”地一声笑出声来。
她本是一个洋学生,三年前从赣州跑到苏区加入了红军宣传队,后又进苏维埃医院学医。
红军撤退时她被冲散了,碰到铁英的游击队,便留下来了。
李灿来到岗位上,站岗的却是四班长田春。他问了情况后,叮嘱田班长小心一点,因为刚到新区来,情况不熟悉,更要格外小心。田班长点了点头。
李灿觉着一个岗哨太少了,须在重要的地方再增加一两个。回到屋里,他叫醒了一班长郭昆山,让他赶紧加两个暗哨。
郭昆山拉着身旁的一个战士走出房门去了。
鸡叫四遍了,高松还没有回转,李灿有些急了。如果不尽快与武铁匠联系上,在这平原上的村庄里过白昼是很危险的。
他们人地两生,遇到敌人,要转移个地方也没有方向。等了一阵还没有等到,觉得眼皮子有些涩。
他挑了挑灯芯,想躺在通讯员身边假寐一会儿,谁知刚躺下,就听到村东头上“叭”地一声枪响。
“有情况,快,集合!”李灿神经一蹦,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战士们“呼啦”一下,都爬了起来,握着枪在门口集合好了。
“跟我来!”李灿一挥手,便带着战士们朝东头跑去。
村东头上,四班长田春躲在一个墙旮旯里,两只眼睛瞪着前方。见李灿来了,忙报告说:“有一队人影朝这边来了。我喊了一声,他们倏地一下又不见了。”
李灿的脑海里闪了两闪:一队人影?······叫了一声又不见了?这一定不是高松!“
刚想到这里,忽然村北、村南都响起了枪声。这枪声在静寂的深夜里显得特别清脆。
“你娘个屄!刚到,就这么蝎虎!”李灿骂了一句,随即下达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