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乐山在地洞里呆了两三个时辰,周云就来问:“大哥,你想好了吗?”
窦乐山说:“二弟,你让我怎么想?我答应了人家梁红玉,我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可是你想过后果没有,你真要改编过去,就算梁红玉能容你,那包一天能容你?潘西武能容你?”周云很实在地说。
“我做我的,他做他的。井水不犯河水。”窦乐山说。
窦乐山说的“他”,显然指的是潘西武。只有他和潘鬼头,这个昔日的把兄弟,才是势不两立。
而对于包一天,他们之间没有直接的冲突,再加上包一天所处的地位,即使他想与自已过不去,他也会从大局着想。
何况还有梁红玉罩着。
“就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啰!”周云说。
“那你把我弄上去,让我想想。”窦乐山说。
“这还差不到!”周云吩咐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很快将窦乐山弄了上来。
“大哥,我晓得你被那个梁红玉迷住了。那么精致的一个女子,你能舍得?可是你要想明白,是性命重要,还是女色重要?”
“二弟,你莫那样讲唦!我也是没得办法。站在人家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哩!”窦乐山无奈地说。
周云笑起来,边笑边说:“大哥说的是,站在别人的屋檐下,那滋味确实不好受。好在你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屋檐下,你难道不要好好珍惜吗?”
周云这话中的意思令窦乐山感动,但语气却令他不安。但他却装出没有不安只有感动的样子。
周云将窦乐山引到一张太师椅上,这张太师椅同样铺了一块虎皮。
这种安排,倒是出乎窦乐山的意料之外。
为了说服窦乐山,周云继续与窦乐山说着话。
周云说话时很真诚,真诚得让窦乐山只有感动的份。
周云说话时也很傲慢,傲慢得让窦乐山透不过气来。
周云进一步说:“这份家当可是你祖宗几代拼杀得来的呀,怎么能在你手里毁掉?大哥,如果我们不是好兄弟,我是不会冒弑兄①的嫌疑来搭救你的。”
周云的言语中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窦乐山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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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弑兄:弑(snI):古时候指臣杀君、子杀父母等行为。窦乐山是大当家,周云是二当家,周云还是把自己降低了一等。
周云说:“大哥,我们都是七尺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为什哩一定要去受别人摆布?”
窦乐山抬起头来,却已是泪流满面。
“二弟,我的好兄弟。我没白结识你。可是二弟,你知道吗?我没脸见人啦!在锦阳,我只求死,我不想活,我无能呀!“
”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儿捉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却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从我的老巢里拎出去。这不是奇耻大辱吗?“
”二弟,你说我还有啥脸面去见我的先人呐!……呜呜呜呜!”
周云在窦乐山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的目光里有种自负和狡诈。
周云沉思良久,然后推心置腹地说:“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要是换了我,我也会觉得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