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病情愈演愈烈,患病人数也是不断攀升,从几百到上千,直至万数,如潮水蔓延,据医官署统计,如今,患病人数,已达七万三千多人。
不仅如此。
发病者,往往性情变得暴乱,攻击他人,引发了许多混乱,及伤亡。
病者暴躁狂乱,悲苦哀鸣。
免于病患者也是人心惶惶,不知何时,厄运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整座皇城,弥漫着压抑,与惶然。
皇宫,乾龙殿里。
灯盏通明。
一位锦袍男子,端坐在宝座上,他眉目清朗,气度尊贵,只是,眉宇中,隐隐间,有着股虚浮、沉郁。
座下,又有四五人端坐,一一看去,莫不都是重臣名将,朝堂砥柱。
而那位锦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唐皇,苏渊。
“八百年了……”
“那个魔头,竟然还不死?”
“依然不能消停吗……”
唐皇揉着眉心,沉声道:“青禅寺三位老僧,不是号称有般若伏魔大阵吗?怎么现在,镇不住那个魔头了?”
“启禀陛下。”
一位官员奏答道:“青禅寺三僧,年事已高,日夜枯守在皇陵里,如烛灯残照,终有枯朽之时。如今,只怕已不能再指望那三位僧人了。”
“那白岫观,又是怎么回复的,他们镇得住皇陵里的那个魔头吗?”
唐皇又问道。
白岫观,号称皇城第一观,观主之位,受封“道师”特殊荣誉,历代观主,与唐国皇室,也都有着紧密联系。
另一位官员答道:“白岫观观主言,能否镇得住魔乱,需分两种情况而言。”
“哪两种情况?”
官员道:“此时,正是魔焰最汹涌、最嚣狂之时,若在这个时候,要将其强行镇压,必将付出不菲的代价,甚至可能导致魔焰反扑,危及皇宫,令得局面不可控制。”
“但这魔焰,越贪婪,越饥渴,魔性便越嚣狂。若我们能暂时隐忍,魔焰每侵蚀一人,吞食一份生机,也是对魔性的一丝消磨,等到魔焰吞够了生机,如同蛇蟒吞食了巨物,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沉寂、虚弱,到时,就将是将其镇压的时机。”
“白岫观主保证,不管魔焰如何汹涌、嚣狂,白岫观能够保证皇宫无事,不受侵蚀。我们只需坐镇宫中,等待时机到来,自可镇压魔焰,让一切,重又回归正轨。”
“镇守皇宫,等待魔焰虚弱,只是……”一位官员疑惑道:“这么一来,魔焰肆虐之时,皇城里的百姓又怎么办?又将有多少人,会因此死去……”
一人瞪了官员一眼,冷哼道:“世上焉有两全之法?若不如此,难道你想让皇上,置于危险之中?”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顿时变得沉默。
在座之人,都是朝堂重臣,又怎会领会不到其中之意?
白岫观观主的提议,表面看来,只是镇守皇宫,暂时隐忍,等待时机到来,将魔焰一举镇压。
但谁又知道,所谓的时机,何时才能到来?
究竟要死多少皇城百姓,才能填满魔焰的胃口?
十万?
二十万?
甚至百万人……
即便如此。
这些人命,能比得上让唐皇置身于危险之中,更重吗?
想到此,无人再敢言语,都是看向了唐皇。
哪怕百万人之命。
谁又敢让唐皇置于危险?
殿堂里,气氛变得有些凝滞、沉重。
“咳,咳。”
良久之后,唐皇轻咳两声,打破了沉默。他手指在案桌上轻敲了敲,道:“传朕旨意,召白岫观观主入宫,镇守皇宫,等待时机成熟,镇压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