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温柔的轻音乐,再加上旋转的星空,书亢和伊娃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星空和古代中国及希腊的传说故事,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间歇的说话声停了,只剩下轻音乐和转动的星空,还在一起配合着,顺利地把三个姑娘给催眠了。
小涛早已睡着,紧贴着书亢温暖的胳膊;伊娃也打起了小呼噜;而书亢的思绪像是飘浮在大海的水平面上,随着海浪上下涌动:一波升起,探出水面,回到现实,人就还在看天花板上的“星空”;一波落下,连头顶都被水淹没,人就坠入了温暖、静谧、胶着、含润的“梦世界”中去了,一开始还能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入睡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再后来,就再也没能够浮出“梦海”的水面,舒服地沉浸了下去……
“最后一班就要起飞了,请没有登船的乘客尽快就座!”
书亢听到了这样的一连串广播,她知道这个“没有登船的乘客”中,就有她。刚刚从一群出站的乘客中逆行,并奋力拨开这群人,才算给自己冲出一条“通道”,她快步经过自动安检的闸口,人脸识别的技术让她通行无阻,冲出了候机厅,她狂奔着,跑向了停在最远处的那个船位———是“航天飞机”,只容纳6名乘客的那种,她是最右边的那个位置。
一边跑,一边看着天空,是纯黑的天幕,似乎没有大气层,所有的星星都特别清晰、明亮,每一个看上去,都比平常看上去要个头大很多,只不过,几乎没有一个星星是自己认识的,完全叫不上名字。
这个发射塔也够神奇的,并不是传统的直立式,而是像过山车那样,有很长的歪七扭八、高低错落的蛇形曲折盘旋式,经过像三维立体迷宫一样的复杂轨道线路后,最终末端离“塔”点,是一枝向天空高昂探伸入云的细轨末梢———是单轨,从底下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细针,插入茫茫夜色当中。
顺着登船梯,她领到了舱外天乘服务小姐发给她的一套带玻璃头盔的银色宇航服,在她们的帮助下,从头到脚穿好,随着最后把手套腕处的系带收紧,玻璃面罩被放下卡住,整个人,已经算是完全隔离彻底了,这才笨笨地把变胖了的自己妥妥地塞到了C2的位置,再把腰间座椅上的安全带给系好,随着船门的关闭,乘客舱开始变换姿态,原本是平面坐着的三排6人,现在整个变成了竖立起来,每个人都变成了曲腿躺在座椅上,三层人肉储物架一般。
“基本上,这算是睡着上天吗?”书亢对这种姿势最大的通感,就是在教小涛做“肩肘倒立”前段的动作,整个人平躺在瑜伽垫上,双腿抬起———和睡姿相关的任何运动,都让书亢感到安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急着赶这趟“航天飞机”的未班机,也不清楚要飞去哪里,更搞不清楚自己穿着这笨重的宇航服,为什么不觉得有任何意外和新鲜感,似乎是“理所当然”,就像是练健身要穿瘦身运动装、约会要穿漂亮裙子似的,很正常。
接着,整个身体下面传来一声闷闷地巨响,整个人的身体像是在被七、八条大汉同时摞着趴在身上似的,整个人被紧紧地压在座椅靠背上,完全无法动弹,就连呼吸也几乎都在同时被迫暂停了,所有的细胞都紧张起来了,无法形容那种几乎要魂飞魄散了的感觉。
就这样一直加重、加重、加快、加快,书亢运足了所有的体内存气,紧闭五官,双手握拳,用力抵抗着这种不寻常的压迫。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她却觉得是过了几小时似的,所有的不适感,突然一下子消失了,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她感觉自己都要飘离自己的座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