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漆黑的前方,有一支疲于奔命的队伍正在趁着夜色努力冒雨前行。
听闻这后面有车马过来,这支队伍又进入了战备状态,赶紧躲到一边的浓荫后,握紧手中的刀剑戈戟,护住核心人物。
浑夕并不知道这路边暗藏杀机,只是一个劲儿地驱马前行。
正当这马车快接近伏兵之时,一支冷箭从林中射出,直冲浑夕的面门飞来。
浑夕正在高速行驶的车上正坐,随着路势上下颠簸,而这下得正盛的雨势,也把这枝冷箭的来势给削得失了准芯,加上浑夕猛得一躲闪,这枝箭,就插到了车厢的木门框上,被里面伸出的一只手,猛得拔掉,收了进去。
王丹摸得出来,这枝箭尾上的标记,是宋军的标识,便知道这外面是什么情况,立即对浑夕喊道:“停车!系宋兵!”
马头被硬生生拽住,浑夕勒住车驾,站起身来,冲着四方一个环抱,大声报号:“车中宋间王丹是也,还请各位收箭现身!”
王丹把羊斟在车内安顿好,也钻出车门,跳下车来,大声再复:“吾乃王丹,敢问君乃宋之何部?”
“丹儿!”
一声“丹儿”,声泪俱下的,一位老者被宋兵拥扶着,从林中蹒跚走出。
正是华喜大人。
战败的华喜已和老佐的夫人一行走散,常纵护着老夫人,如老佐安排;而这边,华喜被仅剩的几个贴身护卫一路保护着,且败且走,这才失了车马,步行艰难,正巧,这就等到了王丹的车马,本来护卫是想夺了车马的,没想到,车中人,正是华喜大人的亲外甥王丹。
“丹儿无能,未能如约亲斩敌军首级,请舅舅恕甥愚蠢,敢领罚!”
王丹一脸羞愧,跪倒在了华喜面前。
“莫咁讲!丹之于城上所做,吾已得知,丹儿,你受苦啦!快请起身!”
“既如此,之后为何仍未能攻下?”
王丹想打听清楚为何宋方最终没能取胜。
“唉!虽说桓邕中箭坠落马下,却并未即死,被楚兵抢回城内,而吾方将士也已弹尽粮绝,加之老佐将军业已阵亡,余力无以再攻,楚兵复作出击,吾军已败,唉!若不是这天降大雨,吾等几无可能逃走。这一路被追,也实属狼狈不堪。”
“桓邕未死?!”
王丹听到了这个结果,不知该喜该悲。
“系,据闻,人被抢返时,纵有力气发令,之后,暂且不知更多。”
“如此,亟请舅舅上车返宋!”
“宋卫殊途,咁,你哋几个顶行?”
上了车的华喜看到了车里面的小羊斟,疼爱的摸了摸了他的头,问还在车下的王丹。
“丹自有办法,请即行!”
车轿容量有限,两匹马也载不动太多人,为了保证华喜大人可以安全返宋,王丹与浑夕在车下站好,让出了座驾。
“斟儿年幼,可随吾返宋先,丹儿择日可来宋接佢返卫。”华喜看羊斟长的很可爱,决定带他同回宋国。
“如此,有劳舅舅照料!”王丹先施礼致谢,又转向羊斟,说道,“要听话,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