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文泰亲自下令,那几个仆人赶紧行动,七手八脚的,算是救出并制服了那头惹事的蠢驴。
“噢呜———噢呜———”
这头驴在被救的过程中,因为痛,还在不断地嚎叫。
鞑丽靼气不打一处来,挥起手上的绳鞭,就在驴身上使劲抡了几下,虽然并没有真把驴怎么样,可是她心中的怒气和怨气,算是稍稍发泄了一下。
象征性地打完几下,鞑丽靼冲着那些被她的仆人们,一度骂成是“贱民”的贱民们,似乎并不买账,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嫌这样不够。
“鞑丽靼,你,给这些人道歉!”
鞑文泰非常严厉地对女儿这样下命令,语气中没有半丝可以商量的意思。
“我———我———”
鞑丽靼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三个字———“对不起”
从她有记忆以来,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三个字,宠爱她的奶奶,就连她玩耍时,摔坏了祖传的水晶杯,也只会说:“什么破杯子,还水晶呢!太不结实了!”
从来都是:“天”有错、“地”有错、“杯子”也有错……而她的宝贝孙女,从来都没有犯过错。
这样长大的孙女,满心的骄狂、自大,要不是对做城主的父亲还心存点惧怕,鞑丽靼不敢当面叫的这些“贱民”们,在仆人们的日常所闻中,全是被这样称呼的,他们跟着这么称呼,也早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可以说是:习惯成自然。
没想到,今天也就这么一激动说出口,摊上事了。
“小姐,你打我们吧,是我们的错!”
几个仆人看到鞑丽靼那涨红的脸,连忙跪伏下来,请她责罚。
“打啊!打啊!刚才打驴怎么打的,就那样打啊!”
又有人起哄。
鞑丽靼手起绳落,几个仆人的背上,已在几轮狂挥中,变成了血道纵横的样子。
“我驴也打了,人也打了,你们……可以散了吧!?”
鞑丽靼是想说“你们这些贱民”的,但还是在“你们”后给吞声,把后面非常顺嘴的四个字给硬咽了下去。至少,到现在,她还坚持着自己的底线,永远不会向任何人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快点带你的人,还有你的驴回去,大家还新伤旧伤的,没有长好,都赶紧回家去吧!一切,等我们彻底扑灭了毒蜂后,再行理论。我向大家保证,我们都昌葡桑巨人国,永远是大家可以安全、安心生活的,幸福家园!”
当鞑文泰面对着城民们说这些承诺的时候,无比恭敬,又无比笃定。
“好!好!”
这些城民欢呼拍手,叫好不停。
鞑文泰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些正在用衣服收集淖池污水的人群腾不出双手来鼓掌,就特意补充强调了一句:
“淖池污水很脏,里面没有任何可以再用的东西了,这些衣服,你们都不要再穿了;回头去鞑丽靼那里,今天受伤的所有人,每人都可以免费领取一套全新的仪典丝服!”
“什么?每人一套?还是仪典丝服?”
鞑丽靼并不是舍不得自己那成屋子的丝服,只是她那么用心创作的漂亮衣服,是供城市贵族节日穿着的,现在,要她免费发放给这些象乞丐一样的“贱民”手中,让他们穿在身上,她不能忍的是这种身份的混乱,从来奶奶都给她说:“人靠衣妆,佛靠金装,是什么身份的人呢,就只能穿什么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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