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种情况下才能让她真正动怒。那就是骆风棠这边动摇了。这便是坏了根基,但真的出现那种事儿,那就不是动怒能解决得了的了。尽管如今她是如此的深爱和信任骆风棠,但若是真出现那种事儿,所有的深爱都会在瞬间化为灰烟。她不是圣母,没法含泪去祝福和成全他们。互相爱着的时候,她心无旁骛,命都可以送给他。遭遇了背叛,那就是血光之灾,就是同归于尽,或许这想法会有点极端,但这就是她,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她。但这些想法她是不会跟孙氏如实相告的,怕吓到她。“只要棠伢子不动摇,这就不是个事儿,我所谓的生气,不过是对那些女人的鄙夷。”“但我是不会去老王家闹腾的,正如娘先前说的那样,原本这事儿就咱几人知晓,闹腾开了,世人明事理的少,乱传谣的多,反倒把事情给描黑了,不值当。”“再者,这事儿姑姑肯定不会轻饶了红梅。”“红梅会得到教训的,所以也就更用不着咱出手了。”孙氏想想也是,“那这件事……”杨若晴:“到此为止。”孙氏思忖片刻,轻轻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但愿梅儿他们也不要把事情闹太大。”“梅儿姑姑肯定要等大白回来再决定的,这之前肯定是先把红梅关在屋里,不给她人身自由了。”杨若晴又推测。“那大白该不会休妻吧?”孙氏有点紧张的问。杨若晴想了想:“不好说,这得取决于大白对红梅感情,以及红梅对大白的辩说能不能打动大白。”有些人,一旦对一个人鬼迷心窍了,就算她给他织了无数顶绿帽子,也会自我麻醉,甚至还为对方找理由。甚至还要把锅揽到自己头上,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才让对方心不能定,一步步的否定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了。大白是哪一种,现在不好说。“反正,这事儿娘除了跟我这说,千万不要再跟别人嘀咕了。”“就算是五婶那里,娘也不要提,明白了吗?”孙氏连连点头,“晴儿你放心吧,我一个字都不提。那你姑姑那边……”“这几天娘也千万别去我姑姑家,除非她自己过来咱家。”杨若晴又郑重提醒。孙氏再次点头,这一刻仿佛两人的身份调换过来了,杨若晴是母亲,孙氏是个小孩子呢!……也不晓得谭氏是从哪里听到杨华梅回来的事儿,竟然还一个人去了老王家。结果发现院门从外面上了锁,谭氏站在院墙外朝里喊了好几嗓子,都没个人回应。“是哪些天杀的说我梅儿回来了?瞎扯!”谭氏嘟囔着准备往回走,这时,住在杨华梅家隔壁的那户人家妇人探了个头出来跟谭氏这热情攀话:“是大白他嘎婆过来了啊?咋?梅儿不在家吗?”那妇人问。谭氏没好气的说:“门都上了锁。”那妇人又走出来几步,朝老王家院子里瞅了几眼,有些讶异的大声说:“不能啊,先前我还见着梅儿了呢,还见着老三了,马车送到了门口,咋不在家呢?这八成是出去了吧,要不,婶子你去屋场那边瞅瞅?”谭氏扭身就走了,连句多余的答谢的话都懒得跟那妇人说。妇人也不计较,跟谭氏搭腔,不挨她的骂就是胜利了。谭氏蹬蹬蹬的赶到了屋场,看到王洪全正在院子里忙活。“你蹲在墙角鬼鬼祟祟的做啥呢?”谭氏冷不丁从王洪全身后冒了出来,突然喝了一声。吓得王洪全手一抖,差点没瘫下去。当他起身看到身后来人是谭氏,那满肚子的火气顿时就发不出来了。不仅发不出来,下意识就要走。然而,谭氏却抬手拦住了王洪全的去路。“为啥见着我就溜?说,你躲在这儿到底做啥亏心事?”谭氏再次喝问。王洪全又气又想笑,“亲家母你说啥呢?我给我大孙子院子搭鸡舍呢,我能做啥亏心事?”“鸡舍?”谭氏满脸狐疑,目光从王洪全身上又转到他身后的院墙角落里。还真是在搭鸡舍!“鸡舍应该搭在下风向,你把鸡舍搭这上风向,是想刮风的时候臭死他们嘛?”没错,谭氏总是能鸡蛋里挑到骨头的。王洪全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那鸡舍的方位跟谭氏这辩驳:“亲家母你是分不清东西南北?要不要我来教教你?这地儿是上风向吗?这是下风向想,气味吹不进他们屋里去!”“你要是不信,回头叫老三老四他们来瞧瞧,看他们咋说!”面对王洪全的理直气壮,谭氏可是一点儿都不怂。她指了下隔壁的老王家老宅子,大声说:“我说的不是大白这屋,我是说我梅儿那屋。”“你把鸡舍搭这儿,气味飘过去是想要熏死我梅儿吗?”“噢~孙子是你们老王家人你舍不得熏,就想熏死媳妇那个外姓人?还说你没做亏心事儿,你这心肠咋这么毒?”王洪全抬头望了望隔着一条宽道的老王家老宅,气得直跺脚。“你这个老太婆是鸡蛋里挑骨头,这是啥妖风啊都能把气味吹到那边去?”谭氏哼了声,抬起头鼻孔冒着气。王洪全气得捏紧了拳头,甚至还抬起了手臂。“咋?你还想打我?来呀来呀,你打一个试试?”谭氏不仅梗起了脖子,还拔下了后脑勺插着的那根细细长长的银簪子攥在手里。一副王洪全要是敢把拳头砸下来,她就能把手里的簪子扎进他脑袋里去的架势。王洪全怔住了。竟有点骑虎难下。幸而这时有人从外面经过,看到王洪全和谭氏都在这院里,那人热情的跟这打招呼。谭氏对此爱搭不理,王洪全却趁此机会假借跟那人说话,赶紧溜出了这院子。谭氏撇撇嘴,对赢了这场战役并没有半点得意。对于她这样的常胜将军来说,这种小型战役的胜利根本不算什么。她也不会追上去追杀王洪全那个残兵败将,赶走他,这才是她的目的。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