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李适想不明白，自己退个位，都不能顺利退了？
李煜看了一眼刘贞亮，这人在历史上虽然破坏了永贞革新，可是总体上并不是十恶不赦之徒。
“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退位不要紧，可陛下提拔起来的那些臣子怕是会被清洗，譬如老刘！若陛下退位，老刘肯定会第一个被清洗，无论是军中还是宫中的职务都会被解除，让给后来居上的人。”
李适点点头，新皇登基，在施政理念上多少会跟上任皇帝有所不同，他登基之初就清理了一批先帝的老臣，尤其是朝中那些位高权重者。
刘贞亮心里一跳，自己之前就该识相地退出大殿，省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情，如今可好，倒被李煜拿出来举例，“待诏说笑了，咱家只侍奉陛下，清不清洗对咱家来讲没有什么区别。”
“某只是举个例子，怕什么？”李煜瞥了刘贞亮一眼，把视线又转移到了李适这里。
“陛下舍得这个帝位，可像老刘这样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人，会舍得手中的权力吗？”
李适捋着自己的胡须，李煜这两句话说到了他心里，当初他登基之后，也是想尽办法才把自己中意的大臣扶持上来，“自然不会，那些人只会一门心思向上爬，又怎么甘心被撤换下来？”
“一定不会！那怎么办？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把刚登基的皇帝弄死，重新扶持另外一个听话的皇帝上位，西汉十常侍之乱，陛下应该知道。另一个办法就是自己当皇帝，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李煜跟李适这些对话，把刘贞亮听得冷汗直流，这些话皇帝跟大臣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都没有挑明了说，因为每一句传出去都是可以杀头的大罪！他没想到李煜竟然直截了当地跟陛下说。
“把皇帝弄死！？朕看哪个敢这么做！”
李煜叹了口气，李适想得太简单了，他并不知道，他的儿子唐顺宗李诵、他的孙子唐宪宗李纯、他的曾曾孙唐敬宗李湛、唐文宗李昂都被宦官所害。唐穆宗、唐文宗、唐武宗、唐宣宗、唐懿宗、唐僖宗、唐昭宗都是由宦官所立。
“这事，你得问老刘！”
“待诏，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咱家一心侍奉陛下，别无他想。”
“老刘确实忠心耿耿，但是其他人可就说不好咯，若陛下选择在这个时候让太子殿下登基，殿下一无军权二无亲信，如何应对那些虎狼般的臣子和将领？”
李适似乎明白了李煜想要表达什么，“此事朕知道了，你且退下，至于重修兴庆宫的事，就暂缓吧。”
“陛下英明，臣告退！”
李煜退出大殿之后，李适把目光转向刘贞亮，“刚才朕和李煜所说的话……”
“陛下，老奴最近耳朵有点背，不知道李待诏刚才说了些什么。”
李适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