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扶了扶鬓边的一枚金凤簪,桃红色的嘴唇轻启,气质优雅地疑问道:
“妙真,本宫问你,既然你说这不是你写的,那为何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就是,皇后娘娘您别听她狡辩。妙真,这分明就是你的,要不是本宫心细,恰好在地上捡起这张纸,揭出你的丑事来,不知你还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你别在这里花言巧语了,本宫看你分明是动了凡心,耐不住青灯古佛的寂寞,专门写这个用来勾引野男人的吧!”
一个紫色衣裙、满头珠翠的贵妇站在武媚娘面前,颐指气使地指责她,言辞犀利,不堪入耳。
王皇后的眉心皱了皱,显然是对这位紫衣贵妇的言辞表示反感,说道:
“萧良娣,此乃佛门圣地,切不可言语唐突,惊扰了神灵,岂不是罪过!”
紫衣贵妇听王皇后提醒,忙低头认错。
此人正是丁瑜洲在人群中搜寻的那位即将被封为萧淑妃的人,只见此人相貌端庄,秀丽淡雅,若形容王皇后是一朵倾国倾城的牡丹花,那萧淑妃便就是一朵火热浓烈的红玫瑰,尤其那一双丹凤眼,一眨一瞥间带着一股气势熏天的威势,让人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按照史书的记载,此时萧淑妃与王皇后势均力敌,两人深受唐高宗李治的宠爱,宠爱程度几乎不相上下,但是由于萧淑妃已为李治生下了皇子,而王皇后从嫁给李治开始就一直没有身孕,故而萧淑妃渐渐开始萌生出不轨的心态,气焰大增,目中无人。
丁瑜洲诧异,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让一后一妃如此当众或指责或侮辱武媚娘。要是旁人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是武媚娘,王皇后和萧淑妃应该不知道这武媚娘的心性,她自尊心极强,心高气傲,怎能受得住如此当众被屈辱,即使当下忍耐了,日后也会睚眦必报,必当让辱没自己的人十倍甚至百倍奉还。
这难道就是王皇后、萧淑妃和武则天这三个女人之间矛盾的开始吗?
丁瑜洲不解,也不确定,史书无记载,他不便下定论。
丁瑜洲带着满腹的疑惑,将目光转移到武媚娘的身上。
此时老宫女已经停止了掌嘴,高大的松树下显得武媚娘身材柔弱如拂柳,随时要被狂风袭倒。武媚娘独自一人在众人面前呜咽抽泣着,身子随着哭泣一俯一仰,嘴角处早已鲜血淋漓,胸前的素白色衣衫更是被血液染红了一大片,那红色与白色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眼,营造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武媚娘一个劲地哭泣,泪流满面,两行热泪混杂着鲜血,模糊了漂亮的妆容,暗淡了夏日的日光,她的嘴里不再说话,不再一个劲地百般为自己辩解,只是哭泣,伤心欲绝地哭。
萧淑妃见武媚娘如此惨状,脸上浮现出畅快的笑意,仍对此事表示出不依不饶的态度,拉着王皇后的手,挑拨道:
“皇后娘娘,如此违背清规戒律、秽乱佛寺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啊,简单的几个耳光恐怕解决不了问题啊。万一她死性不改,好了伤疤忘了疼,再去瞎写乱写,可如何是好?”
王皇后手里拿着一张如意纹花笺纸,放在面前晃了晃,开始读那花笺纸上的字迹:
“如意娘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这首诗深意和意境写的如何,暂且不作评论,这下面署名处可是清清楚楚写着妙真二字。住持大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