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元节后,一连七八日,丁瑜洲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起了富家大户小姐夫人的生活,一切饮食起居都有小杂役们帮着料理,倒也舒心惬意。
静安住持表面看起来超凡脱俗,不问世事,实际上却默默关怀着每一位痛苦挣扎在俗世的受难者,而且对丁瑜洲还格外眷顾,让丁瑜洲受伤的小心灵受到了暖暖的抚慰,她不光默许丁瑜洲在山门处做生意,还格外关注丁瑜洲的身体情况,在中元节那日当晚就派人送来秘制玉露金创药,其药效极佳,第二日就血液凝固,第三日便结疤大好。幸好所受的伤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加上他原有身体底子本就极好,所以恢复起来很快。
到第八日的时候,丁瑜洲就恢复如初,健步如飞,身轻如燕了。
这日,丁瑜洲心里惴惴不安,担心武媚娘的伤势情况,虽然知道武媚娘不会发生意外,未来还要荣登大宝,当上大唐帝国的总裁,但是心里还是不自觉地去担忧她的状况,又想起中元节那日答应过武媚娘要向她证明自己作为一名预言家的能力,故而丁瑜洲思前想后,从床上披衣起身在书案前坐定,伺候在一旁的小杂役阿元极有眼力劲地在旁边帮忙研着磨,丁瑜洲摊开一张信笺,在上面端端正正地用楷体写下如此一句话:
瑜洲预言:八月,癸酉,夜,地震,晋州尤甚,将会压杀五千余人。是否正确,静待时光验证。吾出言意救你,却连累汝受此鞭刑,不知汝身体恢复如何?还望想得开,放得下,凡事都会过去,切勿费心劳神,伤了身体。
丁瑜洲写完,嘟着嘴在字迹上吹了吹,欣赏着自己的端正劲道的字体,陶醉在自己优美的字体中,暗暗庆幸穿越来大唐,自己原来那些看似无用的爱好全都派上了用场,别的不提,就单单说这绝对拿得出手的好字,就已经如鱼得水,得心应手了。
现代人都用电脑打字,用笔写的情况越来越少,而真正会提笔写毛笔字的年轻人更是少之又少,他丁瑜洲出于爱好,不为生存技能,不为照耀显摆,就新欢喜欢,所以他成了现代社会的另类,每天坚持练字,日积月累,水平不断提高,不敢妄称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起码已经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
丁瑜洲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书法,确认所预言的事情无误后,才将那信笺上下左右整整齐齐地叠成一个方形,随手递给研磨的那个小杂役,像交接一件重要物件般,郑重地嘱咐道:
“阿元,你将这封信拿到后院想办法转交给妙真师父,记得一定要询问妙真伤势如何了。”
那小杂役阿元有七八岁的样子,一脸稚嫩,学着大人的模样点了点头,答应着正要抬脚往外走,却听到丁瑜洲的又一声吩咐:
“等等,阿元,除了送这封信,你再去打听打听妙真师父近来的状况,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大哥,你放心吧,打听消息我最在行了。你安心养伤便是。”
小杂役阿元古怪精灵,那眼珠滴溜溜转着,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他对着丁瑜洲咧嘴一笑,那笑容清澈而灿烂,仿佛夜晚皎洁的月光,让丁瑜洲心生感慨,人要是永远长不大该多好?
丁瑜洲是喜欢小孩子的,虽然他没有小孩,只是因为他觉得小孩子是真实的,不遮遮掩掩,伤心时候放声大哭,高兴时候尽情欢笑,因为心灵没有受到世俗的浸染,所以他们的眼神是清澈的,是干净的,是明亮的,其实这才是生命最原始的状态,了无牵挂,默默成长。
丁瑜洲同样用甜甜的笑容回应着阿元,眼睛因为笑而眯起来的样子很帅,如同阳光般灿烂而不耀眼,真实而善良,以至阿元一个小小的孩童看得呆了,被丁瑜洲在脑门上一拍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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