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温暖如春的冬日午间,丁瑜洲无缘无故地被抓走了。
阳光的照耀下,依旧会有阴影,人心深处的阴影恐怕永远都不会被太阳所驱散。
安稳了几个月,享受了几个月大唐休闲时光,丁瑜洲又无缘无故陷入一场风波,这场风波不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丁瑜洲不愿意去想。
他心中唯一的念头是活下去,在大唐得活下去。既然来了,绝不能嘎嘣一下就走了。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喊冤,以一种异常镇定从容的气魄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
那年轻军官颐指气使地拿着那张李弘泰弹劾长孙无忌的奏疏,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幸灾乐祸地说道:
“现在人赃俱获,看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丁瑜洲望着被那年轻军官夺过去的“赃物”,心中暗暗嘲讽:
此人当真是个绣花枕头,白白辜负了这幅好皮囊,连事实的真相都看不出来。我可真是冤枉啊,我和这个李弘泰素不相识,我怎么会是他的同伙呢?这个小帅哥是不是高度近视眼啊!我这冤屈比窦娥还要冤枉啊,我也真是闲的没事干,我为何要去好奇他那张纸的内容啊,一拿那张纸,可倒好,成了同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丁瑜洲被士兵们强硬地限制住行动,只得乖乖地听从他们的安排上了囚车,被严密地关了起来。
要问什么原因让丁瑜洲被平白无故抓了起来,这原因想想,就让丁瑜洲啼笑皆非。
就因为丁瑜洲手里拿着的那份弹劾长孙无忌的奏疏,那个年轻的军官不问青红皂白,只凭眼睛所看到的表象,就认定丁瑜洲与李弘泰是一伙的。
弹劾当朝宰相可是杀头的重罪,丁瑜洲着实凶多吉少。
那一伙凶神恶煞的士兵,不光带走了丁瑜洲,还伤了卖货的杂役,砸了丁瑜洲的摊子,毁了他售卖的货品,让丁瑜洲直接损失三四千文钱。
这些惨不忍睹的场面,丁瑜洲没看到,因为他已经被关在了囚车上,正走在被押解往长安城大理寺的路上。
丁瑜洲百思不得其解,大唐可是一个崇尚言论自由的朝代,太宗皇帝尚且都允许魏征直言敢谏,百姓们更是民风淳朴,为何单凭自己手里的奏疏,就会被定罪,这种情形着实不符合大唐的惯例,思来想去,这件事里面透着古怪和蹊跷。
丁瑜洲被关在囚车之中,无法动弹,囚车中更是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影响着他清晰的思路,而他不愿意平白无故惹上官司,只得努力克制心神去思索其中的来龙去脉。
李弘泰这家伙被锁在丁瑜洲前面的囚车中,面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精神,只剩下躯壳。
囚车就是电视剧里放的类似桥段里的那种用木头拼接的囚车,犯人被关在里面双手被绑在一起捆到囚车上而无法动弹,为此犯人的行动完全受限,动弹一下都得费好大力气,更别说逃跑越狱了。
丁瑜洲看着李弘泰的后背,见他身体挺得笔直,仿佛汇聚了无数的正义感,可就算如此,丁瑜洲实在搞不明白,为何李弘泰这厮要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弹劾长孙无忌的奏疏拿给自己看呢?
丁瑜洲心里思索着整件事,猛然意识到:
刚才在山门处这李弘泰故意拿出奏疏给我,这不明摆着要致我于死地吗?
他肯定是事先知道朝廷官兵即将到来,而他要买四张大馅饼,有可能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说不定是他将朝廷兵丁引来感业寺,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我。照这样想,是这厮故意拉我下水的。